穆仁想不到柳惜见会用这法子免去自己和郎王寿一死,但这以发代命之说,既说不得是自己无信,又保了自己和兄弟的性命,当下也是大喜,心内十分感激柳惜见。
右小山哈哈大笑,道:“柳姑娘所为,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素清道:“右大哥,你是说,你早知道柳姑娘不会杀我们穆掌事和郎公子了是不是?”
右小山笑而不语,但也确如素清所说,他与四杰其实先后片刻来到这崖上,于四杰和柳惜见的说话全听在耳里,后见柳惜见与四杰比武,不曾伤他们一毫,便猜到柳惜见最终也绝不会杀穆、郎二人,最多也就是在他们衣服上捅两个窟窿相代便了,是以方放心旁观他二人履诺,如若不然,定会先保取穆、郎二人的性命。他见穆仁、郎王寿以死践约,心中又是佩服,暗道:“这才不丢你们扶疏岭的脸。”
各人只顾着欢喜,也忘了给殷流凤解穴,闹了半晌,郎王寿才记起殷流凤来,忙“哎呀”叫了一声,跑去给殷流凤解穴。殷流凤自觉今日在人前又是哭又是耍赖,简直丢尽了颜面,又羞又怒,穴道一解,便一拳打在郎王寿胸口,娇叱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郎王寿不备,被她一拳打来,胸口还是闷痛,哼了一声,忽然玩心大起,一手紧捂胸口,咳嗽两声,便仆地倒下去。众人一惊,近的已抢身去扶了,陈武最先把郎王寿扶起。各人只见郎王寿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双眉都要拧了一块去,人人大急,不住呼喊他名字。殷流凤更是吓得又哭起来,从陈武那里抢过郎王寿来,摇晃郎王寿身子道:“二哥,你醒醒,你醒醒。”
柳惜见让楚云岫去给郎王寿把脉,楚云岫点点头,道:“我略懂医理,让我给郎大侠把把脉。”众人听见,都给他让出道来,楚云岫拉过郎王寿手来,细细诊脉,只觉他脉搏强劲,搏跳如常,并不像有病厄之人的脉息。再抬手翻开他眼皮来看瞳仁,一查过后不由得笑道:“郎大侠,你别吓人了,快起来。”
众人大愕,郎王寿哈哈大笑,睁开眼来,从殷流凤怀中跳出,大伙这才知道受了他骗。殷流凤止了哭,泪还挂在脸上,便从地上纵起来,要去打郎王寿,二人一追一逃,吵吵嚷嚷,旁的人乐得看热闹。
那闵老生眼睛一转,看瞧柳惜见来,说道:“诶,柳姑娘,你说你方才以头发代替性命,你削下了咱们穆掌事和郎公子的头发,这便是说,你已杀了穆掌事和郎公子了,是不是?”
柳惜见道:“是。”
闵老生又道:“那先前说好的,你要是杀了咱们穆掌事和郎公子,需得给他们做一件事儿,这话可还算数?”
扶疏岭众人知道闵老生最爱同人玩笑,这时说起这事,都知他是想瞧瞧柳惜见如何答复给郎王寿娶妻生子一事。一时各人也是起了凑热闹的心,便都想听听柳惜见是怎么说。郎、殷二人停了追逐争闹,同众人站在一处。
那闵老生却是瞧郎王寿对这柳姑娘大不一样,想他或会对这姑娘有意,有心撮合,方挑起这番言语。
柳惜见笑道:“自然算数,我日后会替穆大侠行善十件。”她说到这忽然止了话,殷流凤道:“哎,那我二哥呢?”
柳惜见面上微红,道:“我也不会娶妻生子,因此给了他新生,叫他成就自己的心愿去。”
郎王寿脸上也微微泛红,闵老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惜见,道:“这……,柳姑娘,穆掌事的倒是可以任你去行善,可咱们郎公子,你叫他自己去取娶妻生子,这只怕不算帮他达成心愿呀。”
楚云岫站出来道:“怎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