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下车走到了荣王府的大门口,她心情忐忑,伸出去的手迟迟没动,后来,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上的铜环,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里面的侍卫看她一眼,眼神犹豫。若柳赶紧解释:“侍卫大哥,我是若柳,我以前来过的,我现在有事情找荣王,不知可否通禀一声”。侍卫没有说话,轻轻关上了门。若柳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心绪不宁,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难说,前面来的时候,两人虽不算朋友,但也还能正常的相处,而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凌辰。夜风清冷,若柳打了个寒颤,她拉了拉披风,只听嘎吱一声大门开了,守门侍卫告诉她荣王不在。她赶紧追问:“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侍卫冰冷的回答:“不知道”,然后用力关上了门。若柳知道:李凌辰肯定是在的,只是不想见她,不然最开始的时候,侍卫就会直接拒绝,他果然还在生气,唉,若柳叹了口气,都怪自己作,后果只能自己受着。她在门口等了几个时辰,三更鼓过之后,她才回去。从那天开始,若柳每日如此,到后面的时候,她直接不敲门了,就静静的坐在门口,吹着冷风,看着寂静的夜空,任思绪翻飞。她不知道的是,荣王的卧房,每次都是梓竹说了:若柳姑娘回去了,灯才会熄灭。
今天是中秋节,牡丹姐姐离开的这几年,中秋节对若柳来说就是个噩梦,是一年中她最讨厌的日子,以往的中秋节,若柳都会在白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晚上才会祭祀姐姐,但今年不一样,她有宁玉相陪,她也攒够了千金。可能是有了希望,她的内心不再向以前那样压抑。今早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下楼来给楼里的女孩子们指导,动作标准,进场标准和出场顺序,她设计了好几天的中秋大型歌舞表演,把现代社会中的中秋晚会模式搬到了漪兰楼的舞台上。每一个舞种结束之后,都有投票环节,只是不同的是,一株花十两银子,你想让你喜欢的女子成为第一,就必须舍得花钱。这又成了漪兰楼的另一项收入。漪兰楼最近接二连三出的新花样,让漪兰楼盛极一时,成为大祁人茶余饭后的闲谈。都在讨论哪个剧本好看,哪个主角演得好,楼内女子的画像,写着故事的书都供不应求,若柳不仅出书分成,还成立了画室,三管齐下,漪兰楼的盈利水涨船高。
今晚若柳第一个表演,她穿得是火红的芙蓉衣裙,烈焰红唇让她整个人都无比魅惑,呐喊声居高不下。一曲舞毕,她悠然退到台后面,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这段时间大家的业务都比较熟练,楼里的女孩们本就很优秀,在诗词歌赋舞蹈方面都不需要她说,楼内也培养了几个专门的导演和编剧,效果比若柳亲自指挥还好,她就可以放手一些事情。今晚她约了宁玉,两个人要一起过中秋佳节。她回到房间里,宁玉早已等候在此,见她进来,急忙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宠溺的看着若柳:“柳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若柳却拉着他的手说:“不急,你先跟我来”。若柳推开书架,一幅牡丹的画像挂于其上,若柳取下画像,打开墙壁上的门,一间暗室出现。宁玉稍微有点儿意外,但什么也没说,跟着若柳走了进去。暗室正中央是一幅巨大的牡丹姑娘的画像,画中人眉眼带笑,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前面是一个香炉,上面还有几节烧断的香根。若柳走到香案前,拿起香来点燃,磕了三个头后,把香插在香炉里,她目光含情的看着画像上的人:“牡丹姐姐,我带一个人来看你了,你还记得他么”,但是想到牡丹见宁玉的第一面,也是见卢俊逸的第一面,若柳就停住了,没有说话,她不想牡丹姐姐再想起那个禽兽。宁玉看出若柳的心思,他也给牡丹上了香,在牡丹画像前跪下:“牡丹姑娘请放心,在下宁玉,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柳儿,任何时候以她的安全为先,把她的生命看得比我的更重要”。若柳心中讶异的看着宁玉,她是知道宁玉喜欢她,但没想到会重要到这个程度。宁玉起身牵着她的手:“柳儿,相信我”。若柳转身看着牡丹的画像,神情悲伤:“牡丹姐姐,我攒够钱了,我马上就能送他们去和你赔罪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你此生都不想再见这些卑鄙恶毒的禽兽,但我却还让他们去打扰你的清净,求你原谅我”。话毕,若柳泣不成声。宁玉扶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帝都的街道上,人潮拥挤,团圆的日子,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若柳内心却依然孤寂,唯一的一点儿温暖就是旁边的宁玉。宁玉看她情绪不佳,就拿旁边的小熊面具戴上 ,突然出现在她前面,若柳吓了一跳,宁玉摘下面具:“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若柳看着宁玉卖力的逗她开心,也觉得此时在沉浸于痛苦对宁玉不公,难道自己把不快乐转嫁给别人,就是一件好事吗。她摇摇头把悲伤藏于心底,挤出笑容:“谁家的小熊熊这么可爱啊,姐姐要了”,说着还伸手去捏宁玉的脸,宁玉顺势拉着她的手:“走吧,带你看看帝都的中秋佳节,有好多节有意思的事情”。“嗯嗯”若柳点头。到了猜灯谜的地方,好多人都围在一起,宁玉问她:“你想要哪个”?若柳看了看,指着一对兔子的灯笼说:“我想要那么”。宁玉点儿头:“好”。看着宁玉自信从容的说出答案,那绝美的侧颜配上出尘的气质,若柳心跳漏了一拍,呆呆的看着他,直到周围一阵掌声响起,若柳才反应过来,只见宁玉拿着灯笼,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送给了她。夸赞声此起彼伏:郎才女貌,神仙眷侣……若柳听不见了,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宁玉。忽然老板喊了一声:“这位娘子,你的郎君送了灯笼给你,你可否留下诗句或词语给我的小店,供其他客官赏悦”。若柳点头,她看向宁玉,你可以帮我写吗?宁玉却说: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若柳的字虽有进步,但比不得这些从小练习毛笔字的人,她拿起笔,有点儿犹豫,忽然,宁玉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我们一起写。若柳笑了笑,在宁玉的帮助下写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完这句诗,在一片赞叹声中,两个人提着灯笼牵手离开,这一幕“郎情妾意”的样子,深深刺痛了马车上那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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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竹看见这一幕也非常气愤,果然,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前面还勾搭公子呢,现在又和另一个人卿卿我我,亏他还把她当成公子的心上人一样对待呢,他往地上呸了一声。李凌辰面若冰霜的发话:“去,把她接上”。梓竹一脸不可置信,但公子发话了,他又不得不做,于是他愁容满面的赶着马车向那个“讨厌”的女人走去。若柳忽然停了下来,宁玉回头看她:“怎么啦”?若柳佯装生气的问:“刚刚那个老板叫我这位娘子,还说你郎君送给你的灯笼”,你早就发现了这句话不对,是吗”?宁玉佯装不知,笑着看着她:“哪里不对”?若柳气闷:“谁是你娘子啊”?说完,迅速低下头去,脸红到耳根。宁玉却笑着看着她,故意拉长语调:“哦,原来是说娘子……”,。若柳赶紧阻止他:“你还说,谁说宁大公子斯文有礼,文质彬彬,最重礼节的,根本就不认识真正的你”。宁玉假装想了一会儿:“是啊,都是他们说的,他们都不认识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只有你认识”。若柳拿着手捶他胸口:“不正经”,宁玉拉着她的手按在胸口:“对啊,我对你~不正经”。
若柳娇笑出声,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两人旁边,宁玉把若柳挡在身后,马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上来”。若柳一听就知道是谁,她有点儿为难,毕竟今晚约了宁玉,要她当着一个最爱的人,和其他男人离开,这……宁玉也回头看着她,此时,马车里又传出声来:“我不想说第二遍”。若柳挣脱开宁玉的手,在宁玉不解的目光中,坐上了马车。坐上马车,看着对面的李凌辰闭着眼睛,她想撩开帘子和宁玉交待一句,让他早点儿回家,她才刚转过身,就听见李凌辰冰冷的说:“别动”。为了不再惹李凌辰生气,她就一动不动的坐着,仔细端详了对面的李凌辰,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感觉不再像以前那么有热气,现在的他周身都是冰冷的,这意味着他情绪在不稳定的边缘,自己已经惹过他一次了,现在是再不能惹怒他了。她就这样静悄悄的不说话。李凌辰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看着她:“怎么,和别人都能有说有笑的,和本王就无一句话可说了吗”?若柳惊讶“啊~”。“哼”李凌辰冷哼一声:“也是,不说也好,说出来尽是假话”。若柳明显感觉到他语气不好,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她立刻屈膝跪下,伸手拉住李凌辰的袖子,语气哽咽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我以前说的那些都不是假话,去想你是真的,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我确实很想你。想留一件东西思念的时候看,也是真的,只有……”,她犹豫的看了一眼李凌辰,发现他并没有动怒,才弱弱的说:“只有~爱你这句话是假的”。李凌辰一把掀开她的手。若柳又厚着脸皮的挪近了一点儿,她发现李凌辰是一个很好哄的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