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诚疑眼向他,以他对他的了解,往往他这般样子,铁定是在酝酿什么大事。
他半笑不笑地道:“你不会……真对柳氏一族抱有敌意吧?”
柳心诚虽说玩笑话,可多心的他,说不定一日会瞧出破绽来。
若两人真有一日成为敌人……这颜慎序可不好应付。
为免事态往那个不如意的方面发展,答应阮卿的请求……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凭借此事拿捏住他,碍于季府的情面……啧,这算盘打得是不错。
颜慎序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说道:“若真对柳氏有不满,我不会住在你这。”
呵,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柳心诚一时不再多想,他坚信颜慎序不会匡他,看在多年同窗份上,他就算真有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那你到底如何打算?”柳心诚的直觉告诉他,颜慎序约莫已有了主意,不然不会将美人往外推。
“季府是不是怕静王府报复?”颜慎序问。
柳心诚点头应道:“怕静王府报复是其一,他们更想出那口恶气。”
对此,柳心诚举双手赞成。
颜慎序淡然地回着:“搞垮静王府便好。”
“你难不成忘了?静王爷是天佑帝的兄长,谁能……”柳心诚反驳地极快,由是他忘了一个道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颜慎序睨了他一眼,冷声问他道:“畏惧权贵?”
“此话差矣。”柳心诚该如何告诉他,他在奉邺城、在这柳府,这么多年来,也不是白白吃素的,该有的见识一个没落下。
“非是畏惧权贵,乃是……这大熙国混乱无序,黑白不分,这般情境之下,是人均会保全自己,绝不愿横冲直撞。”
“世家大族的生存法则,永远是高瞻远瞩,不为眼前短时间的利益驱动。”
“我还以为……你会明白这其中道理。”
柳心诚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观这颜慎序庄严清俊的神情,倒像真的一窍不懂,可他心中清楚得很,这位颜兄内心犹如熊熊燃烧的洞中之火,不窥在洞穴出入口,永远不知它内里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