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赶五穷,一大早的,外边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躺在里屋的沈维默,被厚重的老式棉被给压得透不过气来,挣扎着醒了过来。
当看到了眼前已经洗得发黄的蚊帐,身上是十来公分厚的老棉被,被套是红色绣牡丹花的那种土气旧款,沈维默有些愣神。
再转头看了下边上贴着老旧报纸的墙壁,隐约还能够听到后边沙沙沙沙掉砂石的声音,不远处是开始掉红漆的桌子,老式放脸盆的架子,以及门口处半挂着的竹帘,而在头顶上,是被火烧得黑乎乎的屋梁跟瓦片,这一切,让沈维默不由得心头一颤。
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受到那明显用力的感觉了,沈维默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那缩小了几圈的小手,还有瘦削的双腿,沈维默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拇指与食指。
等到意识完全回笼,知道了现在的时间跟发生的事情,再听着外边的炮仗声,沈维默的心跳跟着加速。
强忍着身上高烧后产生的酸痛感,还有一阵阵发冷打颤的难受劲,沈维默努力地爬下了木床,走到桌边墙上挂着的日历前看了又看。
果然,他这是回到了九二那一年的正月初五,他十岁,寒假期间感冒发高烧的那一次。
由于紧张激动,沈维默出了一身的汗之后,身体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回过神来,沈维默又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管这会儿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沈维默把衣服穿好,赶紧地往外走。
适应了如今的身体状态之后,沈维默走路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才刚刚出了自家的院门,沈维默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响声,期间还夹杂着偶尔一两个麻雷子的爆响,震得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懵圈之中的沈维默,也是因为这样的大震动,终于回过神来了。
在沈维默的前边不远处,沈硕林家在阳台上挂出的大地红鞭炮刚刚炸完,在门口处落了一地的炮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