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向着杨溥道:“陛下虽然是春秋鼎盛,但是将长子立为太子一事想必朝臣不会反对。”
李存礼看着杨溥的样貌,心想徐知诰不愧是在官场上浸淫得久了,这样的瞎话也能张口就来,这杨溥半百的人了算得了什么春秋鼎盛?况且他不通武艺又耽于声色,看上去说是七十许人都不为过,杨溥不立太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徐家人不许他立太子。
眼下徐知诰却提起太子之事来,想必是要引蛇出洞,且还有另一重意思在其中。
据他所知,杨溥在位多年一直无所出,这皇长子杨琏是近不惑之年才得了的,此刻还未及冠,更未娶妻。
李存礼的眸光晦暗了一分,他想起那个在徐知诰府上见到的那一枝绣箭,那位徐府上的小姐是叫徐景迁带着在后院游玩,这样不避忌地与自家兄长相处,想来是也尚未及笄,更遑论婚嫁。
若是徐知诰的女儿成了吴国的太子妃,徐温和徐知询会作何感想?只怕不用等到杨溥传召,金陵尹便会急匆匆回来要清君侧了。
殊不知这是一张早就为他张开的网,就等着他一头撞上来才好。
果然,徐知诰紧跟着便道:“臣的四女年方十四尚未许配人家,是对殿下仰慕已久,若是能成了这一段姻缘,也不失为是一桩佳话。”
李绛璎此时正回转。
她听得徐知诰这一声,眼底微微有些沉郁之色。
那支射偏了的绣箭叫她曾见了那少女一面,在徐府中养出一种不知乱世疾苦的娇憨神色,然而她这样被将养着,却正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刻被推出来,不是杨琏也会是王琏,至于他们见没见过会不会成为一对怨偶,却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