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抬起自己的手递在李绛璎面前,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殿下又如何不能料定,我不能因祸得福呢?以我血肉养蛊,又不是任由它胡作非为。”
李绛璎的脸色连连变幻,半晌道:“你已经种下了。”
“五月初五那一日降臣尸祖养得此蛊,飞鸽传书不过三日的工夫便到了我的手里,我已经把这蛊虫养在体内三日,虽有些疼痛,可算不得什么。”李存礼不以为意地笑,任由李绛璎的手指落在他腕脉上细细探查。“而这长成的蛊虫我也送还给了降臣尸祖,不管尸祖下一步是如何做,我都有信心用这小东西再算计李星云一回。”
“怪不得你要选五月十四。”李绛璎查探着李存礼的脉息,自然查探得出来李存礼此刻体内还是留着蛊虫。“若是三日不将蛊虫取出来,当如何?或者这蛊虫取出来的再遇人的血肉,又当如何?”
“降臣尸祖没有说,不过就她严令警告来看,应当是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李存礼不以为意道。“存礼此前已经仔细查探过,力保一瞬间便能将蛊虫逼离体内。三十六个时辰的时间,存礼算得刚好,若是李星云慢上个一星半点,便将之提前逼出来也不妨碍什么。”
李绛璎默然一瞬,忽然问道:“疼么?”
“疼?成大事者,如何畏惧这一点疼痛?”李存礼心底似乎有些激荡之意,脉搏也跳动得更剧烈些。他旋即不动声色地将腕子从李绛璎手下抽走了,道:“殿下便静候佳音便是。”
他很快便放出消息来,不良人舵主,乱臣贼子三千院,罪无可恕当杀之以儆效尤,将在五月十四正午处斩。
这是赤裸裸给李星云下了一封战书。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李星云不得不来。
否则一直以来他在不良人之中好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便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天暗星便是天子一事对他在不良人眼中的形象是个致命打击,不少不良人因此宁肯转投李绛璎的麾下,诚然,李绛璎也给了这些人能堂皇光明行走世上的身份,剩下的不良人除却一些袁天罡的心腹,便是感念李星云的义气,若是李星云连义气两个字都失了,那便真真在不良人之中再无立锥之地。
但李星云怎么来,似乎便很值得商榷。
五月十四,南地暑热难当,但行刑台前,依旧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