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那一小节烛芯落在了盘中。

“叫李重吉。”

从耶律尧光的生辰过后,漠北最要紧的日子便是正旦,其中习俗不少与中原迥异,最忙碌的自然还是耶律质舞,成日里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倒也没有时间来盯着李存礼,看他是不是同李绛璎过从甚密,以至于叫她的王兄先戴上个有颜色的帽子了。

营帐外一日日屠牛宰羊狼藉腥膻,李绛璎不怕血,却也觉得腻烦,索性便称了个病,也不用在述里朵前头时时出没。

帐帘子一掀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将帐子里头的暖意都驱散了些。

李绛璎听着脚步便知来的不是侍女,却只做不知道:“帘子放下罢,味道不太好,再将香点上些。”

来人道:“听你的声音中气倒是还足,巫医来瞧过了么?你的香放在什么地方?”

来人是耶律尧光。

李绛璎转头,似是极为诧异地唤了一声陛下。

“不必巫医来看。”她从榻上欠身起来要拜,叫耶律尧光给按了回去,便也只有躺着说话。“只是这两日脾胃有些不和。”

“是了。”耶律尧光恍然。“冬日里菜蔬果子都稀罕,你不习惯也在情理之中,是我不曾考虑过。下头人说这些日子你饮食减了不少,我还当是你——”

他的话头顿住了一瞬,李绛璎却很顺畅地接了过来,道:“陛下是觉得我在宫宴那一日被吓病了,或是担心旁人给自己下毒?”

她微微一笑,道:“陛下,我的医术您不必怀疑,虽说医者难自医,但这点小病却不在话下。”

李存礼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道:“殿下,我上山去寻了寻,雪里还有些未叫狍鹿寻着的山楂,此物倒是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