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快到了吧?”

朦胧的月色下,伟岸的相州城门隐隐而现,江上歌又一次叫停了马车,捂着嘴跳了下去,飞奔到树干旁狂吐了起来。

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马车的晃悠,然而因为急着救命,马车几乎整日都不曾停歇的赶路。

好在他们在上个驿站休息了一晚,不然江上歌可能是没命赶来相州了。

“就这点出息!”李沧下了马车,活动着身体。

江上歌几乎连肠子都要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挥了挥手,“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给马车做个减震!”

她长舒一口气,一脚刚踏上马车,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由转头看去。

马背上坐着人,晃晃悠悠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栽下去,似乎他也注意到了他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白绍丘险险勒停了马,当看到一老一少和一名家仆时,周身围绕着绝望的气息,“赶紧离开这吧。”留下这一句话便又要策马离去。

不待江上歌他们问询,远处传来兵戎碰撞的声音,以及如擂鼓般的马蹄声。

李沧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犹豫一瞬道:“你是白景荣的儿子?”

白绍丘身形猛地一僵,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起他父亲的名字了,转头看他。

“你认识我父亲?”

他没有再多思考,听着西城门前不时传来的打斗声,他跳下了马,直愣愣的跪在了他们李沧面前。

“我是相州义容军的都将白绍丘,白景荣正是家父,相州知府郑方遒通敌,将相州千霞谷防卫图交于敌军将领叶超,还请老者帮我将消息递出,白绍丘在此跪谢。”

江上歌脑袋翁的一下宕机了,不是说义容军中了瘟疫蛊吗?怎么又变成知府通敌了?

千霞谷又是哪里?

李沧闻言,立马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没有多问扔给了他一瓶伤药,拉着江上歌上了马车。

“老木,走!”

白绍丘跪着的身形歪了歪,单手强撑着站起,就这么片刻,地上已是猩红一片。

他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清扫了马车的痕迹和血迹,远远见有追兵赶来,才策马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马车行驶的比刚开始更快了,也更颠簸了,江上歌只有紧紧扶住门框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却没有了晕车的感觉。

也许是精神高度紧绷,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相州知府通敌,白都将拼死将消息传出,走的却是西门,而军营在东侧。

他们就算是将消息传过去了,那援军呢?援军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