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顿感不妙,觉得今年春天极有可能发生干旱,便要求佃农把田庄大部分田地都种上油菜籽和小麦。
油菜籽可榨油,是极好的经济作物。榨的油可以吃,可以卖,榨完油的菜饼也能留着肥田。小麦是粮食,不必多说。
等到油菜籽和小麦收割后,就再种豆子。只余下十来亩田地种稻谷。豆子是陆地作物,对水的需求量没那么大,从鄱阳湖引过去的水勉强还够灌溉。
至于那十来亩的稻谷,就只能看天意了。
苏惟叹口气:“只是苏家村的情况不太好。”
苏家村的人大多都种了水稻,没有水,损失就太大了。其实去年冬天,他要把田地种上油菜和小麦时,曾去村里和族老们商量过。
只是他没有苏老太爷的威信,大家并不是很相信他。
在田里种植油菜和小麦,不是说种就能种的,首先需要整田。一要断水,二要起垄沟,三要做排水沟。如此,油菜和麦子才不会被春雨沤死。
同样的,第二年若想把田地改回去,一样要整田。得把垄沟填平,田里放水浸湿,还要人力反复踩踏田泥,把泥土的空隙踩没了,之后种上稻子才不会漏水。
如此一来一回,费时又费力。
况且种了冬小麦后,就赶不上第二年的早稻种植。
麦子产量低,稻米产量高,且南方人习惯吃米饭,而不是面条馒头。
如此倒不如把田地空着,撒一把紫云英的种子,既能收割猪草,又能埋田里沤肥。直到第二年开春,直接翻地囤水种上稻子。
“当年爹不是带着村里人挖建沟渠了吗?”苏恒疑惑道。怕有旱情,苏老太爷组织族人挖的沟渠又深又宽,按理说是有水过去的。
苏惟点头:“水是有水,但周围都干,那点水又能抵什么用?”就沟里过去那点水,还不等润湿田地,就被周围干燥的空气、土地吸收完了。
苏惟回村时,村里总共五个族老就病倒了四个。
倒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纯粹的懊恼悔得。看到他,嗷嗷喊,早知道去年冬天就让族人和他一样种植油菜和小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