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看着这样的霍青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温馨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层叠。
霍家灯光依旧暗淡,这种暗淡里,却裹了浓浓的暖。
而霍家之外,时间也同样在缓缓往前走。
志伟爸揣着瓶三花酒,推开了霍老二家院门。
霍老二霍继业,家在铜鼓巷另一条岔巷里。
这个时间点,客厅里开着电视。
女人小孩洗过澡睡觉去了,霍老二躺在靠墙木沙发上闭眼假寐。
估摸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脸被酒气熏得微红,听到外头动静,睁眼看去。
“来,我带了酒,咱哥俩喝点!”
志伟爸进了门也不客气,自己拉了凳子坐下,三花酒往面前矮桌上咚地一放,“一人一半!喝死拉倒!”
霍老二鼻子哼了声,坐起,“谁跟你喝死拉倒?先说好了,醉了往外吐去。”
“哈哈哈,这不高兴嘛!”
志伟爸挪着凳子靠近点,故作神秘,“咱这一片要拆迁的消息,你听说了没?我婆娘有朋友在部门上班,内部消息,最多两年内!”
“你婆娘消息不够灵通啊,巷子里家家户户的早传遍了,你今天才知道?”
“嘿!原来你早知道了?也不跟我吱声!好啊你霍老二,喝酒!”
一杯上头,两杯脸更红。
借着酒气渲染,志伟爸朝霍老大家瞟了瞟,“要是真的拆迁,往少了算,每户到手也有几百个。”
“这钱在富豪眼里不值钱,但是能让穷的翻倒个,你哥可算彻底翻身了,手里有钱,儿子能耐,以后的风光咱只能抬头望。”
“诶,你家老家伙以前最疼的就是你,怎么就没给你多留点能抓在手里的东西,白白让霍瘸子捡了个便宜。”
“要是他走之前留个遗嘱啊字条什么的,写明那房子是你的,你说你到时候拿到手得多多少票子?这步走差了。
霍老二又往杯子里倒酒,喝水的玻璃杯满满一杯,仰头就灌。
他没说话。
眼里被酒气逼出的红血丝却更多,红得有点瘆人。
一瓶酒喝完,两人都醉醺醺了。
志伟爸起身,摇摇晃晃回家,嘴里哼着曲儿。
刚才那番话好像只是有感而发,谁都没真往心里去。
但是到底是玩笑还是上心了,只有彼此心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