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地方,元绿和清州公公正伸着脖子探视,瞥见一角,便默契地背过身去,还不望把身后几个小的,推着肩膀转过去。
非礼勿视。
元绿羞得耳朵都红了,清州公公却是乐得眼睛眯起来,模样比拿了赏钱还受用。
……
将近半个时辰后,温礼晏携着昀笙的手,慢慢踱下来,往不远处的一处暖阁里坐,生怕她受了风。
宫人们立刻收拾了座椅,奉上了汤茶伺候。
二人也说起正事来。
“如今新年,太后也还是闭门不见人。”昀笙道,“季先生那边也没有动静。”
晨起的时候,霍淑妃领了她们前往玉坤宫拜祝,却连太后的影儿也没见着。
“陛下可有什么打算?”
人已经回来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含混着下去,软也好,硬也罢,总得拿出个章程,从太后那儿把陛下这病毒底细给掏出来。
温礼晏垂眸:“她刚回宫后,朕便和她交了心: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娘娘都是先帝的遗孀,朕的嫡母。朕真心诚心,侍奉太后颐养天年。若朕有了万一,娘娘的日子难道会比现在更好吗……但她并没有往深处说,只说了些场面话。”
他是实话实话,萧家已经败落,若是太后知道什么,早日说出来,大家一齐解了这病,他也不介意把过去十年里的那些事情搁到脑后。
昀笙:“陛下这样说,太后不见得心里就会信。”
温礼晏是个心软大度的君子,可这十多年来他都遭受了什么,别人不清楚,太后是清楚的。
苦主易地,成了把控生死之人,太后当然就要想,这要是换成自己,被折磨十年,一朝得势又病愈了,会怎么报复呢?哪里会相信温礼晏口中的“既往不咎”。肯定以为他是故意哄骗了她,把底牌哄出来,才好不留后顾之忧地料理干净。
普天之下的人,向来都是以己度人的。
“说起来,我听说这一次太后回来,还从清慈庵里的一位师太也带了回来宫?说是受了惊吓,现在要每天念经诵佛,才能安睡。”
温礼晏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眸色深了下来:“那位师太,还是太后的好友,出家之前,是谢府的夫人。”
昀笙怔然:“谢府?”
“嗯。”温礼晏打量着她的神色,“宣平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