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禀告了,便要去通传。
“且慢,让她歇着吧,你们也退下。”
“是。”
温礼晏咳嗽几声,走到偏殿暗处,见没有旁人,却敲了敲墙角。
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太监低着头,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人注意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皇帝将什么物事递给了他。
老太监收进衣袖,跪地磕了个头,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
温礼晏的表情一变。
他挥了挥手,那老太监隐秘地退了下去,犹如一道不起眼的影子。
绛雪海棠开了,粉白的花堆叠在枝头上,热热闹闹。俄而一阵香风拂来,吹得粉雪四散,幽香盈盈,盛满了殿堂。
皇帝兜了一身花香,也没在意,转进药官的居室前,停下脚步。
半开的窗口映着抹窈窕的影子。
他眷恋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出声唤她:“昀笙?”
昀笙却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什么沉思。
温礼晏走到窗前,却见她脸颊脖颈间一片红云,比那绛雪海棠的颜色更加浓烈,整个人气息不稳,目光迷离。
“……”
肩膀被人一拍,昀笙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侯——”
声音断在嘴边一转:“陛下?”
她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匆忙行礼。
“陛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还亲自来这里?”
温礼晏望着她,想着她收回去的那个称呼。
侯什么?侯爷吗?
“饮了酒有些不适,便提前回来了。”
小皇帝似乎喝了不少,脸上带了醉意,比起平常时候的他,更多了份荡漾的风流蕴藉。
“陛下不舒服吗?下官为陛下——”
“我想见你,便过来了。”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昀笙怔然地凝视着他,似乎在思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外面有很多为我庆生的人,可我却不知他们的庆贺有几分是真。”
又有多少人,嘴上“恭贺万岁”,心底里巴望着他明年后年就死呢?
“我只想见你,想听你和我说。”
他低下头,眉眼温柔如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