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的目的就是搞贾雨村,但为了把贾雨村搞得彻底,而让冯渊丢一条性命,他还没到这种伤心病狂的地步。
当然,如果贾雨村落马一定要谁的一条人命,他也会酌情考虑。
“笞四十!”薛姨妈一声尖叫,嚎叫道,“蟠儿他怎么受得了?琮哥儿,你不能不管啊,他已经在牢里受了一遭罪了,快被打残了,还要笞四十?你表兄他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苦头啊?”
贾琮皱了皱眉头,与他什么干系?听这说法,这事儿还赖到他的头上了?
贾琮斜睨了薛姨妈一眼,这张老脸上哭得胭脂水粉泅成了一团,顿时令他一阵嫌恶,也就懒得与她分说了,而是看向正盯着自己,眼中泪珠儿滚动的少女,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况我领兵事,薛表兄之事,我若插手,便是扰乱司法,干预诉讼,若朝中人人如此,平常百姓可还有活路?天下可还有秩序可言?
薛姑娘应是明理之人,这点子道理,相信薛姑娘可与薛姨妈说分明!”
若贾琮真要干预,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薛蟠又没打死人,真定谳也就是几十板子的事,有他的面子在,这几十板子连样子都可以不做。
但他图什么呢?
贾琮最后一点耐性已经被榨干,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对英莲道,“英莲,送客!”
说着,贾琮便起身,欣长、玉立的身形在宝钗的眼前晃过,门外的疾风卷了进来,掀起了他大红飞鱼服的袍摆猎猎生威,少年如走在登天之路上,气势如虹,令得宝钗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自古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更别说是如此少年郎,超品侯爷了。
英莲走上前来,怯怯地看了薛姨妈和宝钗一样,倒也没有多说话,好在薛姨妈母女是要脸的人,虽心里不伏气,倒也不会找贾琮侍女的麻烦,在英莲的带领下,走出了贾家别院。
贾琮的书房里,大牛和孔安跪在地上,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英莲为何会进府当下人的缘故。
“是孙管家说,爷跟前缺一个伺候的人,正好甄家母女求到了小的跟前,说是世道艰难,怕甄姑娘再遇上什么事,想要到爷跟前来服侍,有个靠山,小的就想着,这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吗?“
孔安朝大牛瞥了一眼,道,“爷,属下也是看到大牛服侍爷,笨手笨脚,连个茶都沏不好,才想到说好歹要买个丫鬟,上次爷说不是知根知底的不敢用,恰好今日薛家母女来,总不好让大牛进去沏茶,怕唐突了人,属下只说让英莲这姑娘暂时顶替一下。”
“是,爷,甄家母女的身契还没有签,暂时也算不得爷身边的人,爷要不想要,咱们打发了就是了。”
贾琮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道,“去甄封氏叫过来,我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大牛忙起身去喊甄封氏去了,孔安也被贾琮唤了起身,站在一旁伺候,心里很是懊恼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也一股脑儿地怨怪到了大牛的身上,不知道大牛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可劲儿地想要帮甄家那对母女,把自己也给牵连了。
今日要不是大牛带了甄家母女来,而薛家母女恰好也来了,无人端茶倒水,他也不会想到让甄英莲上去顶一顶,惹得爷不高兴了。
后罩房的一处空屋子里,甄封氏正在询问英莲适才在前面当差如何,“他没有当场把你撵出来?”
甄英莲低着头,白皙滑腻的脸上飘上了两朵云霞,她心里一面害怕,一面羞怯,一面却又很激动。
薛家姑娘分明比她好看一百倍,那人却对薛家姑娘那么无情,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可是对她却并无苛责,临走的时候还让她送薛家母女。
这分明是将自己看作了是他的人呢!
“没有!”英莲轻轻摇了摇头,抬起眼看着甄封氏,“妈,侯爷方才没有把我撵走,就不知道……”
正说着,大牛来了。
“侯爷要见干妈呢!”大牛有些着急,对甄英莲道,“妹子,方才在前头服侍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吧?”
大牛也是脑袋悬在了裤腰带上,他也是没办法的事,甄封氏太像他娘了,对他又好,他毕竟已经认了人家做干妈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他不帮一下干妈母女二人,谁帮呢?
小主,
甄封氏怕就怕在侯爷二话不说,就将她撵出去,眼下既然还要见她,事情就有转机。
贾琮的书房里,甄封氏抹着眼泪进去,到了跟前,噗通跪下,“侯爷,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走了这条路,只要能够留在侯爷的府上,不论为奴做婢,我母女都心甘情愿。”
贾琮冷眼看着甄封氏哭天抹泪,待她一番哭完了,才不咸不淡地问道,“这是何必?本侯既与甄老爷有旧,自然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甄太太若有什么难处,大可跟大牛说说,又为何一定要走为奴为婢这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