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细胞犹如泛光的红点渐渐的明亮。
自封万年的身影在这一口怒斥和口水的逼视下,轻轻晃动,震碎了周边的冰层,三颗铜铃的眼睛徐徐睁开一缕缝隙。
咔嚓!
眉心那颗圆目乍起惊雷,实乃一颗核物质仙瞳。
其下双目则幽暗深邃,形如两道深渊,漆黑的漩涡般一层层的如同轮回通道连接到躯壳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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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开双臂,颇有些兴奋又怅然的轻吟。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上古十二万余年!”
旁边的火帝蛛绒面色苍白,蜘蛛大肚皮瘦了一圈,冻得打嘚嘚。
“啊?呃!”
那轻吟的浩然身影顿时僵住,三颗眼睛猛然放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两道身影,气愤的大吼。
“这不是来世?这不是未来?”
“帝娲,你,你真的找过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怎么不明白!”
土伯大帝形容广大,头生双角,伟岸深邃,头顶丰都与幽都,面若黄泉,身为地府,自身便是冥界,犹如一团不可名状的黑色海带群漂浮在海水中。
此刻,气的如河豚般鼓起。
帝娲因只有脸谱,没有脸,是天生的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厚黑学至高境界的践行者,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没有半分的羞愧,平平淡淡的反驳。
“你那不叫道,叫逃避,去往未来的路不是坦途,当你醒来,环顾诸天,好友皆死,亲人离散,再无一旧友,遍地尸骸,你们真的心安理得的开心吗?”
“为亡者轮回,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土伯低吼。
帝娲反驳:“职责是职责,人情是人情,土伯!”
土伯义正言辞的摆手:“现在请称呼我的职务,帝伯或者土伯大帝,我乃冥界帝族之主,受冥主之命,统领六界一切冥只!”
他如一团晕染开的墨汁,袒开胸襟。
“现在,我即是地府,六界阴兵尽在我身,你之任性或将我们拖入永恒的死亡!”
“那又如何?”
帝娲低喝:“妖族若灭,我亦不存,我都不存在了,哪里在乎你们存不存在?”
“都是天之后裔……忘记了,你不是!”
土伯一拍脑门,想起这位帝娲乃是地母以域外女魔神的血肉凝聚,和他们并非一家,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血脉之说。
他被堵的喉头发紧。
望着幽暗的冰山,窥见冷寂的诸天万界,叹气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帝娲伸出手。
“重新回归诸天万界,我们重新梳理天地的规则,创建适应这个时代的生命,这才是真正的大道啊,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逃避是最怯懦的选择,纵使一瞬刹那的辉煌,总好过漫漫黑夜无边的寂寞。”
她的话鼓动人心,仿佛一尊魔女,充斥着极大的诱惑力。
土伯大帝眼窝深邃,三颗眼睛眨了又眨,最后也是拿不定主意,沉声道:“我身化冥界,如今仅仅解封冥界地府的部分疆域,大部分还处在封印之中,这个选择关系到冥族的未来,我无法决断,请进入冥界丰都,让冥主来决断一切吧!”
“自无不可!”
帝娲无畏无惧,层层脂肪层挤压,将一枚脑细胞挤出来。
裹得厚实的脑细胞帝娲以细胞身踏步海面,步入土伯大帝的黝黑眼窝的螺旋中。
火帝蛛绒氏的脑子中也飞出一枚神经细胞人,紧随其后。
踏踏踏!
两枚细胞人在黑暗的轮回通道中穿行,仿佛进入一片崭新的世界,到处扭曲着用病毒和无机物构建的壁画,描绘着地府的各种分解液的配方,诉说着如何分解细胞,分解各种有机物的过程,或刀斧加身,或油锅烹煮,犹如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犹如从人间踏足地狱。
这的确是细胞的地狱。
两人在长廊的尽头停步,没有下行,浮现出一条上行的长廊,踏足到土伯的脑域之中,赤红的世界中高挂着一轮永不熄灭的核辐射圆月。
这是地府的血月,也是土伯眉心的眼睛。
地府真正的天域并不在脑中,而在颅顶上的两条巨角中,一枚角唤作丰都,一枚角唤作幽都。
幽都是土伯的道场。
丰都是冥主的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