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带着愤怒和不屑。
“俺家上回下蛋的六斤黄是不是你们一伙偷走的?
你要是真敢打灰子的主意,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另一个妇女也跟着喊,手里还挥舞着拳头,那架势就像要冲上去揍麻杆一顿。
周寡妇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侄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麻杆那嘴啊,就像抹了蜜一样,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可现在这情况,看来是纸包不住火了。再加上是在自己屯铺里出的事,她也没多想,就想着帮侄子出口气。
“你个小瘪犊子,到底咋回事?你真的是偷人家狗来了?” 周寡妇气得直跺脚,用手指着麻杆的脑袋骂道。
麻杆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脸涨得通红。
他感觉周围人的目光就像一道道利箭,都射在他的后脊梁上,把他的心思都看穿了。
憋了半天,他才像挤牙膏一样,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这不是节前想着看看我姑来么,走到河沟边上,这狗就冲出来了,当时就我一个人。
你们大伙说,谁愿意挨咬啊?它一个畜生,能跟人一样么?你让它说句话它能么?我看没准突然是发疯呢。”
“放你妈的屁!” 彪子在人群外头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那声音就像炮弹一样,在空气中炸开,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接着彪子和张卫东如两艘破浪之舟,硬生生地从那密不透风、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分开一条道来。
随后大踏步流星地迈进了郝家的院子。
彪子满脸愧疚,额头上的青筋都因激动而微微跳动,他带着歉意大声说道:
小主,
“婶子,真是对不住了,都是我不好,给您家平白添了这么多麻烦。
当时我就在跟前,麻杆那家伙,就是个自找苦吃的主儿,他那是罪有应得,活该遭这报应。”
二楞娘原本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搅得心烦意乱。
猛地一抬头,瞧见是彪子和张卫东来了,满脸的惊讶写在那饱经风霜的脸上:
“哎呀妈呀,你俩咋来了?知道这是咋回事?”
周寡妇本来肚子里憋着满满的怒火,这会儿见两个陌生的毛头小子闯进来,还没头没脑地说自己侄子活该。
那火气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轰” 地一下在体内爆炸了。
她那原本就凶狠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如同饿狼一般,嗷唠一嗓子。
几步就冲到彪子跟前,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彪子狠狠推了过去。
这女人常年劳作,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彪子压根儿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
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被猛地往后一搡,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
差一点儿就一脚踩到在一旁正蹲在地上、满脸惊恐的郝俊英身上。
郝俊英这丫头,那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她眼睁睁地看着救自己哥哥的恩人被如此粗暴地对待,又瞅见自家老娘受了委屈。
那股子愤怒就像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心底疯狂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