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最近这林子就像被施了咒一样,到处都透着股邪乎劲儿。
时不时就传出些吓人的消息,说什么林子里不太平。
土豆这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路上都在犯嘀咕。
“哎呀,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麻杆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扭头朝土豆喊道,那小细脖子上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我这消息是从一个老把头那儿打听来的,人家在这林子里混了大半辈子了,他的话能有假?”
这个时节山里的各种野牲口都像是接到了老天爷的通知一样,都在为寒冷的冬天提前忙活。
山里的雪还没把地面完全盖住,不管是老仓子,还是新挖的洞,这时候都特别好找。
天气一降温,那些在周边溜达找吃的、抢秋膘的獾子就开始陆陆续续回洞了。
可现在这林子啊,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乱哄哄的。
整得好多在山下附近的獾子都不敢回老窝了,只能找地方重新挖洞。
因为獾子是群居动物,一窝最少三五个,石仓子都被大獾子群占据着。
所以他俩选的二道沟,想着碰碰运气拿小崽子练练手。
俗话说瞎雀儿碰在谷垛上,赶巧了!
麻杆这几天他过得那叫一个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身子,现在看着更单薄了。
再加上之前胳膊被郝二楞那灰狗给咬了一口,那伤口还没好利索呢,就像一条小蛇似的趴在胳膊上。
这一下可好,整个人看起来就更瘦溜儿了,那小身板儿,一阵风刮过来,都能把他吹到天上去。
他扛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顺来的粪叉。
那模样,远远看去,就跟个刚从河里蹦出来的虾米精似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不过,他这瘦巴巴的身材在抠獾子这事儿上,还真有优势。
为啥这么说?
这獾子的洞穴可刁钻了,要么藏在那硬邦邦的石砬子缝里,要么就在山坡上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子下面。
小主,
洞口就那么一个小黑窟窿眼儿,就像大地张着的一张小嘴儿。
要想抓住獾子,就得像挖矿一样,先打完井子。
然后再弯着腰、撅着屁股往里头使劲儿抠,一直抠到紧里头那儿,才能把这些家伙弄出来。
当然,他们可不像张卫东和彪子哥俩那么幸运。
有冯刚那样的老江湖手把手地教,还有大顺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帮忙。
他俩啥都没有,就像两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只能用这最笨的办法。
麻杆和土豆走在一块儿,那画面,就跟《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