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玄烨的心口处,层层叠叠的纱布被血水洇出一片刺目的红,那星星点点渗出的血迹,甚是吓人。
老夫人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她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纵横交错的皱纹里满是悲戚与绝望。
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地躺在那儿,再瞧见一旁苏芝芝那副痴痴凝望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
她扬起手,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带着劲风,“啪”“啪”几声脆响,重重地落在苏芝芝的脸上、肩头。
苏芝芝却像是失了痛感的木偶,纹丝不动,依旧直勾勾地流泪望着段玄烨。
任由老夫人的巴掌雨点般落下,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也沁出一丝血迹,可她的眼神未曾挪动分毫。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玄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
老夫人边哭嚎边打骂,声音因为过度悲恸而变得沙哑尖锐。
老夫人深知就苏芝芝这点脑子,根本就演不了这么久的戏。
不过是苏酥陷害罢了。
但知道归知道,可看见与苏酥几分相似的脸,老夫人就怨毒了她。
见打骂都无法撼动苏芝芝分毫,她颤抖着手,指向门外,喝令护卫进来,要将苏芝芝拖走。
苏芝芝一听要被带离段玄烨身边,瞬间回神,双手像钳子一般死死扒住床沿,十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都险些折断在床板上。
她边哭边哀求:“老夫人,求您了,别赶我走,我要守着烨哥哥,想亲眼看他醒来,求您了……”
可老夫人此时满心悲怒,哪肯听她言语,对着护卫怒目而视,示意他们赶紧动手。
几个护卫面露难色,但也不敢违抗老夫人指令,上前掰苏芝芝的手。
苏芝芝拼命挣扎,整个人几乎贴在地上,被护卫们连拖带拽,一路磕磕绊绊,裙摆被扯得褴褛不堪,最终还是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柴房。
柴房里弥漫着腐朽刺鼻的气味,苏芝芝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眼神空洞却又透着执拗,口中喃喃念着段玄烨的名字。
而与此同时,老夫人在正厅里,看着一位又一位大夫摇头叹气,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叹息声交织成绝望的网。
老夫人“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面前,双手合十,泪水再度决堤:
“大夫,您们行医多年,医术精湛,定还有法子的,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您救救玄烨吧,老婆子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