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特大会议室内人头攒动,竟比菜市场还热闹。
从各地调集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忙到飞起,个个劝得口干舌燥,精神不振,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她可真有两把刷子,就是不知道送去DNA鉴定后会不会出岔子。”一个小协警在角落跟同事嘀咕。
“这一把灰可真够瘆人的,”另一个小协警越看越发毛,体形那么大一只蜈蚣挨个从排排坐着的家属面前爬过,每人都露出紧张忐忑,既怕被定位,又怕没被定位。
“说实话,我还真同情这些人,孩子辛辛苦苦栽培到这么大,钱财和精力都满级了,居然跑出个采草大盗,好端端的草被薅没了,换做哪个父母能接受?”他趁机抿了口凉掉的茶水,继续道,“明知希望渺茫,还在这等着被再次宣判,这种感受跟凌迟差不多了吧,哎……”
正说着,蜈蚣在一个穿着满脸沧桑的男人面前停住。
那男人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一脚踩向蜈蚣,“什么破玩意儿,我儿子的生死由得着你来瞎哔哔!”
那一脚是猝不及防的,季礼扑过去时为时已晚,小宝贝的灵敏度比不上嗜龙钩,被踩得原地乱扭。
当即送了一拳过去,男人的咒骂忽然就停下来。
王永安捂住歪掉的半边脸,眼睛发红地要冲过去干架,立刻被工作人员拉住。
“吵什么吵,这里是吵架的地方吗,再不消停就关进去冷静冷静。”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他再反抗就是袭警了,别说儿子没找着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警察同志,我是来义务帮忙的,我的小宝贝被欺负了,这笔账怎么算?”季礼还没受过这种冤枉气,要不是看在嫂子的面,他才不会在这里吃力不讨好。
回去躺总统套房不香吗?
转念去看谢圆妞,只见她神色从容,周身散发着不急不躁的从容淡定,仿若她抓出来的不是骨灰,而是面粉。
“大姐,节哀顺变。”
“先生,节哀顺变。”
“女士,节哀顺变。”
……
她一一把提取出来的骨灰分装进红色的纸包,递给遇害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