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如眼前的水德天命所说早做打算了吗?
朱厚熜想道。
而眼前,奄奄一息的水德天命的残片看见了朱厚熜的犹豫,它笑了起来。
它嘲弄着凡人的自私自利和可悲的犹豫,并诅咒他们悲哀的前途。
断裂的佛首,被大火灼烧仅剩半边面容可供人瞻仰的佛头大笑,看上去格外的恐怖狰狞。
“祂已然虚弱至此了吗!连最后终结我的存在都做不到,看来这一次我依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伴随着刺耳的大笑。
那古佛仅存的染着点点大火之后残留的金漆的右眼盯紧了眼前的朱厚熜。
“大明的天子,地上的人神,你要如何抉择呢——”
“难道真的要坚持那无用的忠诚,让你的子孙后代与你的王朝天命一同陪葬吗?”
水德天命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诱惑。
朱厚熜没有说话。
他有些犹豫不定。
并非是对方话打动了他,让他深陷家国叙事的迷思。
他思考着,如何选择,才能最大程度的让这个国家更多的人活下去,保留下更多文明的遗产,而不在百年之后那场看起来注定要到来的巨大的变乱之中被彻底消灭焚毁,化为时代的灰烬。
朱厚熜握紧了秦王剑,他一步步的向着面前的佛头迈去。
朱厚熜走的很慢,他思索着着如果没有自己的降临,这个世界的历史应当如何前进。
水德……水德……
他下定了决心。
朱厚熜手中的秦王剑闪烁着猩红色的妖异光芒。
但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佛号打乱了朱厚熜的思绪。
“祂不过是沉睡的天命在梦中幻想出来的一个近似于人的形体罢了,施主切莫轻信他的胡言。”
朱厚熜抬头望去。
在那些金色的佛光中,混杂着那尸佛碎裂的身躯,走出的红袍男子英武不凡。
他并未剃发,手中握着十三颗琉璃宝珠,看向地上的水德天命,目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