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只手撑在书桌前,一只手指着公主大骂:“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朕面前指手画脚了。”
长公主眉心微动,面露忧色,似乎并不害怕,开口道:“父皇也不想想,您要是病了倒了,谁最得意?”
“还不是宁王,他正好名正言顺将朝堂接过手去。”
皇帝上下看了她几眼,哼哧一声,“你倒是替他想得好,等他坐了朕的位置,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你们姐弟更最尊贵的人了吗。”
“出去,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进宫。”
看着皇帝震怒,长公主反而朝皇帝走近几步,“上一次父皇这样对我发脾气,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她随手整理着乱糟糟的书桌,语气逐渐温软下来,“我那时候也才十几岁,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母后不在,宁王又还小,父皇躺在床上,连身子都起不来,也就只有骂我的时候,才有点精神。”
长公主冲着皇帝笑了笑,“那时候我就想,父皇要是能一直骂我就好了,至少比躺着一动不动的好。”
皇帝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长公主捡起地上的镇纸放在桌上,像哄孩子似的说道:“这是父皇最喜欢的镇纸,若是摔坏了,就可惜了。”
皇帝眉头动了动。
他这个女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
作为中宫嫡出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宫里的第一位公主,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但凡她想要的想做的,皇帝没有不满足的。
可自从先皇后离世,长公主的性子就越发成熟起来,说话行事滴水不漏,一举一动都是长公主的风范。
到了及笄的年纪,皇帝精挑细选给她挑了一个中意的驸马,可没等到她嫁人,自己就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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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年,女子最美好的年华,长公主就是一日一日在他病床前熬过的。
他们父女的感情,既有单纯的美好,也有患难与共的真情,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
所以,他忌惮周桓,不喜周桓,却无论如何也对长公主生不出一丝厌恶。
作为皇帝,他很少展露自己的喜好,除了身边伺候的几个人,没有人能猜出他的心思。
可偏偏长公主用了心,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