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自己倒也不用担心在山上没人说话太过无聊~
……
一边扯皮一边进山,走了好一阵子,俩人终于到了松柏树林子里头挂肉挂骨头的地方。
瘦子还是第一次进这么深的老林子里,撇个树杈子一会儿拉扒地上的猪毛,一会儿蹲野猪窝旁边猛看,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周围那是哪儿哪儿都新鲜。
胡大海没直接卸麻袋,而是先带着俩狗在周围巡逻了好几圈,确定没东西藏在暗处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把麻袋从树上解下来。
“你负责扛这袋子野猪肉,我负责其他的。”
胡大海帮着把麻袋抗到瘦子肩膀上,自己则背了剩下的骨头、内脏等东西,俩人没多做停留,直接就往山下走去。
一直走到之前发现白麂子的地方,两人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掏出水壶递给瘦子,胡大海擦擦汗,直接将先前准备好的钢丝套拿在手中。
“拿这玩意儿是要套啥?”
瘦子猛灌了两大口水,好奇的朝胡大海问道。
“白麂子。”
对自家兄弟自然是没啥好隐瞒的,胡大海跟瘦子讲了他上午所见,而后甩甩手里的钢丝套,又变戏法儿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嫩苞米。
“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儿看着东西等我。”
“我去去就来!”
胡大海把嘶风留在原地,自己则带了黑豹,朝那白麂子上午跑走的方向赶去。
……
捉麂子的方法有很多,但想活捉,却十分不易。
一般猎人都是用夹子抓这玩意儿,但夹子劲儿大,麂子的腿脚又脆,基本上是十夹九断,剩下的那个更是当场就没了。
要说最简单的方法,还是靠电。
也就是在麂子活动的地方拉上铁丝,接铅酸电瓶。
只要这玩意儿路过的时候挨到电线,那立马就会被电流击晕,捉到的也基本上都是全须全尾的。
只可惜这年头别说电瓶了,连电线你都见不上几根儿。
所以胡大海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用老办法,拿钢丝套来捉。
沿着麂子离开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胡大海就朝黑豹比了个手势,示意它在周围闻闻味儿。
而自己则找了个视线比较好的地方,开始看起了山型!
捉麂子,第一步,要先找山。
麂子胆小,只有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有麂子出没。
对于它们来说,若非实在无处可去,它们是绝对不会在大白天出现在田间地头的。
就像这只白麂子,哪怕壮着胆子来苞米地里头啃苞米,吃完以后也会立刻就跑远,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
所以这套子肯定不能往苞米地里头下。
下到地里,不仅什么东西都套不到,钢丝套还要被种地的人收走。
到时候一句“俺寻思没人要,俺就拾嘞”,你连钢丝套都要不回来。
开个玩笑。
其实是因为往别人家地里放套子很不好,容易引起纠纷。
再者这只白麂子来苞米地里吃东西,不代表他就在这周围活动。
麂子生活的地方多矮树、荒草,而且一定是在大山深处。
那如何判断麂子的活动区域呢?
那就要通过之前所说的山形山势来看了。
若是矮一些的山头,那就要去山谷里头找,尽量挑杂草丛生的地方让猎狗去闻味儿,越是草木茂盛的地方,越容易找到麂子的活动痕迹。
这在猎人中,叫做疏中找密。
而那些相对比较巍峨的高山,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深山,那就得往老林子里钻了。
林区的老林子长得基本上都是多年生针叶林,虽然密密麻麻,能够提供足够的隐蔽性,但对麂子这种胆子小的动物来说,却依旧不算安全。
它们会在老林子里寻找矮乔木丛生的地方居住,比如柞树丛、矮松树这种视线好、间距较大的地方。
这叫做密中找疏。
只要确定山里有麂子活动,那像这种密中带疏的地方,基本上可以直接确认为就是这些小家伙的活动区域。
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狩猎方式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矮山山谷提供不了大范围的遮蔽物,麂子要优先保证自身安全,自然要找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生活。
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隐蔽性足够,所以麂子在挑选生活区域的时候,会以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逃走,并且可以给捕食者造成干扰的环境、地形作为首选。
打猎无定式,一定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千万不能犯教条主义错误。
而秃顶子山,就完美符合第二种情况。
胡大海踩在一块较高的石头上,纵目眺望。
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就是屯里人常说的莽林子。
来来回回观察了好一阵子,胡大海皱起了眉头,没有任何发现。
莽林子里基本上都是荒草和松树,这些荒草足足有半人高,很适合动物隐藏,光靠黑豹和自己,那怕是找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所发现。
小主,
胡大海想了想,决定转变思路。
打了个口哨把黑豹叫过来,胡大海掏出水壶,做了个嗅的手势。
黑豹歪着脑袋摇了摇尾巴,立刻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转身昂起头,开始在周围的空气中嗅来嗅去。
“聪明狗确实让人省心啊!”
胡大海收起水壶,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他还没教过黑豹和嘶风如何嗅水,但仅凭自己的两个手势,黑豹居然就可以迅速领会到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当真是灵性非凡!
对于人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
但对于狗来说,这绝对是极为难得的,没几个狗能做到。
反正他自己两世为人,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子。
……
所谓“嗅水”,就是指猎狗凭借嗅空气,从而在深山老林里寻找到水源地的方法。
黑豹竖着耳朵左奔右跑,昂首挺胸在半空中不断抽动鼻子,没几分钟后就停了下来,站在远处不断的低声呜咽。
见此情形,胡大海赶紧就跟了过去,同时比了个追踪的手势。
黑豹得到命令,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当先冲了出去,一边嗅,一边在前头带路。
狗子寻找水源,一是闻湿气,也就是从空气中分辨出潮湿度,二则是靠听声音。
狗的听觉非常发达,足足有人类的十六倍,有些声音人类听不见,但狗子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黑豹应该是用的第一种方法来找水源,这点从它不断抽动的鼻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往莽林子里头足足跑了十来分钟,钻进一处较为密集的松树林,扒拉着荆棘丛又往里头艰难的行进好一会儿,黑豹忽的在一处石壁前停了下来。
胡大海紧紧跟在后头,抬眼望去。
说是石壁,其实就是块儿风化的大石头,足足有两米来高,其上布满了裂纹,以及密密麻麻的湿润青苔。
青苔的中间,正有一道拇指来宽的水流,沿着石壁缓缓流下,而后消失在正下方的黑土地中。
胡大海捏起块儿青苔看了看,心里也就大概有数了。
这石壁背阴,又新长了青苔,说明这道水流刚形成没多久,应该是从山顶上渗流下来的。
这种水源一般都只有鸟类以及小体型的野生动物才会来光顾,那白麂子也确实有可能会在这里饮水。
就在胡大海沉思时,黑豹又在不远处呜呜咽咽的低声吼了起来。
赶过去一看,却见黑豹正在扒拉一堆圆鼓鼓的东西。
胡大海赶紧低声喝止了黑豹这种不良行为。
在山上打猎时刨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
一是不卫生,二来这种行为会破坏发现物的完整度。
倘若发现的东西比较重要,被刨坏后那影响可就大了。
不及时纠正,真发生了那种事,到时候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半蹲下身体,胡大海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些东西全都黑黢黢,油亮亮的,和兔子粪球有些相似,但却要大上老大一圈,全部堆积在一起,挤压成了咖啡色的条形。
这是直肠子拉出来的屎才会形成的特殊状态。
直肠子拉屎,不能将粪球彻底分开,基本上都会带有粘连,这是反刍动物的特色。
胡大海撇了根儿树枝,扒拉了扒拉。
不用想也知道,正是麂子的粪球。
倘若是一般的猎人,那此刻绝对就要欣喜若狂了。
因为麂子通常都有固定的排粪点,只会在离窝五十到一百米的地方排便,找到麂子屎,那就说明麂子的住所就在附近了。
但胡大海此刻脸上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意思。
这只白麂子,可和普通黄麂完全不一样!
先前所说的捕捉方法,那是对生活环境稳定的麂子群时才适用的。
但这只白麂子可就不一样了。
从体型上来看,这只白麂子是亚成体,且极瘦,再结合它先前的举动,可以得出这是只离群的麂子。
形单影只,担惊受怕的麂子,和生活稳定,种群数量丰富的麂子,捕捉方法那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这只白麂子,就很有可能是被驱逐出种群、独自在外流浪的个体。
常规猎麂子的方法,在它身上肯定是不适用的。
就比如面前的麂子粪球,拿树枝儿扒拉扒拉,早就已经干透了,说明最起码也是麂子三四天前拉的。
看着挺多,但其实根本没有啥价值,唯一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就是曾经有麂子来过这里。
胡大海摸了摸下巴,示意黑豹继续寻找,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发现。
找了几圈儿,却是毫无收获,胡大海也没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打个口哨,就带着黑豹继续往里头走。
一边往里走,胡大海一边指示黑豹挑那些矮树丛闻。
在山上寻猎物痕迹,无非就是一靠闻,二靠看。
闻,指的就是找猎物的粪便,然后根据粪便的新鲜程度来判断猎物的活动范围和区域。
看,则是指要留神路边的各种植物,观察是否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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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在莽林子里一顿好找,老半天之后,黑豹才再度原地坐下。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黑豹这次没呜呜叫,而是牢牢闭着嘴,只在原地不断的趴下,蹲坐,给主人做出提示。
胡大海上前,轻轻抚摸了黑豹的狗头几下。
关于在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不叫这一点上,黑豹相当有分寸,从来没在这上面犯过错误,也是胡大海最喜欢黑豹的一点。
之前跟他上山打豺的时候,黑豹就展示出过这种天赋,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学会的。
就地蹲下,扒拉开草丛,又是一堆圆滚滚的粪便映入眼帘。
和之前那些干燥的粪球不同,这些粪便就要湿润上许多了,看着很新鲜,应该是才刚拉没多久。
胡大海心中一喜,没敢怠慢,立刻就以这坨粪便为中心,在周围仔细排查了起来。
这一查,要查的是矮树的嫩叶,断桩的幼芽,以及青草、野山果、树枝等植物。
麂子吃的很杂,只要确定了周围有麂子活动,很快就能找到它的啃食痕迹。
果然,还没过几分钟,胡大海就有所发现了。
那一处被啃的光秃秃的青草地,根儿都被刨出来了,地上还留着一行无比清晰的脚印。
这些脚印前宽后窄,两两相拢,中间由一道长痕分开,从上方看,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不是别的,正是麂子的脚印!
轻轻摸了摸这些脚印,胡大海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新鲜脚印,有新鲜粪便,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麂子的主道了!
所谓主道,其实就是麂子经常光顾的路。
这些路多视野开阔,非常有利于观察和逃跑,是麂子每天觅食、玩耍、回家,都一定会经过的道路。
而主路的基本特征,就是脚印多,拉的屎也多,还都很新鲜。
不要觉得太过玄乎。
古话说的好,人有人途,兽有兽道。
麂子也是一样的。
莫说麂子,就是老虎豹子大猞猁,一样也都有自己专属的行进路线。
进山打这些东西,首要的,就是要有能在丛林中辨别出兽道的能力。
略微稳定了下心神,胡大海没有随意乱动,而是再度仔细观察起了周围。
一是到处乱走的话,就会踩的遍地都是脚印,很容易被麂子这种天性机警的小东西察觉到。
一旦被它们有所察觉,那再想抓可就千难万难了!
二来他还是得最后确定一下,这条道到底是不是主道。
倘若只是辅道,也就是麂子临时走的路,那钢丝套可就白下了,基本上是捉不到麂子的。
只有具备食物属性的主道,才是下套子的好地方。
胡大海一丝不苟的仔细观察。
他眼前的这条道一点儿都不狭窄,非常宽敞,人从其中走过去都毫无问题。
道路两旁还长满了青草、荆棘,以及不少低矮的柞树木。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极符合主道的要求。
“看样子没啥问题。”
确认无误后,胡大海就麻利的把钢丝套取了出来。
钢丝套,又叫“活套子”。
说是钢丝套,其实都是铁做的,这年头他可弄不上钢丝,正儿八经的钢丝套,得是老猎人手里才有那玩意儿。
手里的这些都是他自己搁家里挝出来的。
做法也很简单,把铁条前头弯个圈儿,打个活扣就完事儿了。
……
找到一处被啃食过的矮柞树,胡大海先把钢丝套的一头固定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另一头则挂在离地一拳高的地方。
而后又往钢丝套上来来回回撒了遍土,尽量遮掉其原来的颜色。
做完这些,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鲜苞米粒儿,通通放在钢丝套的正后方。
放完以后,胡大海又站起来瞅了几眼。
确定和之前发现的那些窄脚印方向一致后,胡大海方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这么做可不是在画蛇添足,胡大海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窄脚印是麂子的脚后跟儿,指向的是麂子离开的方向。
而等麂子第二天再回来时,就必定是先遇到钢丝套,然后再看到苞米粒儿。
一旦麂子的注意力被苞米粒儿吸引住,那被套中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
按照同样的方法,在这条主道上足足下了二十多个钢丝套后,胡大海方才意犹未尽的直起身来。
“希望第二天就能套到那只白麂子!”
胡大海拍拍手,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白麂子在山上可不安全,多呆一天,死亡的几率就会多加一分。
尽早把它捉到,才能保住这小家伙的性命。
“可惜时间太赶了,不然榨点青草汁儿淋在这里,套中麂子的成功率还能再高一些。”
胡大海轻声道。
这是以前磊大爷告诉他的秘方,专门用来对付麂子的,不管是下夹子还是放套子,都非常好用。
可惜今天太匆忙,没机会用上。
和中药一样,打猎,同样也有很多土方子,都是猎人们在长期狩猎过程中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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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青草榨汁捉麂子、蛆加臭咸鱼捉田鸡、安定片儿捉虾、胡椒鸡蛋清捉蛇等,这都是不外传的秘方。
自己也是那时候没事干,整天缠着磊大爷问东问西,给磊大爷问烦了,才当故事讲给自己听的。
下好钢丝套,尽量把脚印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都抹除掉以后,胡大海方才带着黑豹,赶紧原路折返回去。
瘦子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瞧见胡大海回来,远远地就开始伸着胳膊打招呼,示意他快点儿。
这时候都已是正晌午了,太阳头正毒,哪怕是在山上的莽林子里,依旧把人晒的浑身难受。
更何况是瘦子这种粗肥的年轻汉子。
“那麂子跑的老远了,找好久才找到。”
胡大海赶过来,拍了拍瘦子的肩膀,沉声解释道。
“能套到不,别麂子没捉到,钢丝套还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瘦子扛着麻袋走在前头,好奇的朝胡大海问道。
“不好说,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反正能用的手段基本上都用上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胡大海耸了耸肩膀。
打猎这玩意儿,三分靠能力,七分靠运气,技巧再怎么好,猎物不过来那也是在白忙活。
不过重生以后自己的运气到是着实不错,基本上每次上山都能有所收获,甚至一度还遇到过早已销声匿迹几十年的大爪子。
从运气这方面看的话,自己捉到白麂子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胡大海的嘴角微微一勾。
……
“从明天开始,早上五点半起,六点就得到村子口准时等我。”
“迟到一次,我就不教你打猎了,你你自个儿回家呆着去。”
“还有,以后上山,衣服裤子要穿长袖长裤腿的,把你那大粗脖子,脚踝子,手腕子,都给我包严实了。”
“回去每天要检查身上,看看有没有草爬子、草瘪子,尤其是裤裆里头和头发堆里。”
胡大海板着脸,指了指瘦子的下半身,又指了指他的头发。
“行,哥,我照着你说的做就是了。”
“有啥需要问我的地方,你也甭跟我客气,使唤我就行!”
瘦子认真的点点头,把胡大海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时代农村人不比工人、领导,除非撞大运,不然一辈子基本上是没什么晋升空间的,就是在田间地头伺候庄稼。
能有这么个学本事,还能挣大钱的机会,瘦子自己也不想错过。
不奢望真能成为大海哥嘴里的“万元户”,能挣点儿钱娶媳妇儿生孩子,给他老刘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就行。
俩人一个滔滔不绝的说,一个认认真真的听,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山脚下。
还没进屯子,一股浓郁的炒菜香味儿就从老远处飘了过来,勾的俩人话都不说了,腹中馋虫直叫。
“绝对是杀猪菜!”
瘦子抽了抽鼻子,无比笃定的道。
“这是谁家办事儿呢?”
胡大海揉了揉干瘪的肚子,一脸疑惑的道。
农村人平时谁家舍得这么吃啊,这种饭菜香,只有除夕过年的时候才能闻到。
“管他呢,反正今天口有福了。”
“待会儿搂席的时候,可得可劲儿多造点儿。”
瘦子乐呵呵的舔了舔嘴唇。
“确实。”
“不知道是哪家又要遭殃喽~”
胡大海搓搓手,和瘦子相视一笑,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搂席,在林区这块儿又叫“打土豪”。
上了桌,那就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像他们这种年轻力壮肚囊大的大小伙子,正是“打土豪”的主力军。
谁家办事儿,都会被这些大小伙子吃的直皱眉~
……
“瞅你俩那副穷酸样儿。”
“跟刚从山上捉下来的野人似的,真给秃顶子屯儿丢人!”
俩人正偷着乐时,斜后方却忽然传来一阵鄙夷声。
胡大海诧异的转头看去。
却是个头戴蛤蟆镜儿,身穿西装喇叭裤的“潮流青年”,正站在屯子口的草垛子旁,高高昂着头,抬着下巴,一脸不屑的出言讽刺。
胡大海顿时就一乐,同时目光微微一移。
在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蛤蟆镜青年身边,还站着个俏生生,水灵灵的麻花辫姑娘。
那姑娘长得不高,一米五都不到,不过发育的相当夸张,前凸后翘,蓝工装布衣都遮不住那婀娜的身材。
也正在用一种玩味且轻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拿自己寻开心,让自己出尽洋相的周斌和陈二妮儿二人。
……
“大海哥,这谁家的裤裆子扯了,露出这么个吊玩意儿来?”
“跟屎壳郎打喷嚏似的,满嘴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