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清河帮的人!”陆知鸢用手镯自带的刀片抵住了伙计的脖子:“这也不是回城的路,你究竟是谁?”
方才没有注意,这会儿才看见马车已经偏离了官道,往偏僻的小路走了。
好在没走多远,这会儿返程应当来得及。
“来不及了,他已经毒发了。”伙计无惧脖子上的刀片:“小的是清河帮的人,夫人过目不忘,应当记得小的这张脸。”
“你背叛了韩廷。”
“背叛?”伙计勾着唇角:“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
“我不了解你,我了解韩廷。他肯带着你,说明视你为心腹,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刀片嵌入一分,血落到伙计的衣领上。
伙计手握缰绳,保持着驾车的姿势。
“心腹?被视为心腹是什么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从前的清河帮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清河帮又是什么样子的?”伙计半眯着眼睛:“从前的清河帮吃香的喝辣的,现在的清河帮清汤寡水。”
“从前的清河帮乌烟瘴气,现在的清河帮是备受尊重的第一大帮,你应该为有韩廷这样的帮主自豪。”
“自豪?”伙计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你生来便是侯府嫡女,即便不受待见,也是锦衣玉食,不愁吃穿,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心酸?”
陆知鸢想说她知道,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眼下不是与他争执这些的时候。他知道陆昀中毒,知道陆昀受了内伤,兴许知道解药在哪儿?他说得对,陆昀情况不妙,拖不得。饶是她学了两辈子的医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配出解药。
连百毒丹都克制不住的毒,一定是她没见过的,完全不了解的毒。
她要陆昀活着!
“你是穷人跟韩廷有关吗?你的穷是韩廷造成的吗?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了韩廷,你才能过上如今这种衣食无忧的日子。你不感激他,反而背叛他,你有没有心?”
“我没有心!”伙计勾着眼神儿:“有心我活不到现在!知道我是几岁进的清河帮吗?知道我是怎么进的清河帮吗?九岁!出卖了我的父母,兄嫂,换来了清河帮的一碗饱饭。没有韩廷,我照样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但不会像今天这样做一个供人驱使的伙计。备受尊重?尊重值几个钱?沽名钓誉而已。他韩廷不过是拿着我们兄弟拼死挣来的钱为他搏名声。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谈何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