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不容她把持朝政,钟离越不甘心屈居人下,他们联手将她送入地狱,如今却还假惺惺地为她办祭祀礼。
只怕他们也没想到,那招魂幡旗,那祭祀颂歌,真的把她这只恶鬼从地狱里拉回来了吧?
一想到那座陵墓内被随意丢弃的枯骨,扶姜眸中涌起了强烈的杀意。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袍,一边默然思虑。
是要了那两个孽障的命,还是碾碎他们的骨头,砍了他们的四肢,将他们挂在金銮殿前,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一炬?
大概是她的气息太过阴冷,或是沉默的气氛令人透不过气,阿笙颤抖着手,几次系不住腰带,湿红的眼尾都溢出了慌张的泪。
扶姜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半句关心,只问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奴隶呢?”
阿笙嗡声道:“奴婢把他安置在殿下的马车上了。”
那少年来历不明,又一身是伤,阿笙也不敢去找太医,更不敢让人发现,只能先把他塞在扶姜的马车里。
扶姜颔首,迈着利落的步子,径直出了房门。
阿笙盯着她的背影,微微歪着头,眼底升起了一丝狐疑。
此处名曰畅园,是帝王每年出巡祭祀的落榻之地。畅园外已经排列着满满的车马,威严的士兵井然有序,护送着帝王的车驾。
扶姜站在园外,目光阴沉沉地盯着最前方那顶明黄色的銮轿。
明明相隔不过十丈,攒动的人群,森严的守卫,还有不可跨越的身份差距,便将她困在了原地。
不急。
扶姜暗暗告诉自己。
她能隐忍七年,除掉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有耐心陪亲爱的弟弟和前夫玩这场游戏。
“殿下。”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扶姜的思绪打断,她回头,眼眸中尚未褪去的锐利寒光,刺得那女子面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