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姜盯着他手里不正常开裂的笔,似是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隔壁桌的楚易。
楚易与她对视一眼,唇角勾起轻蔑的笑,意味十分明显。
“他们耍诈!”沈炽咬牙切齿,“我去找谢夫子!”
扶姜拦住他,面色沉静:“画完再说。”
沈炽心一横,只能假装看不见那黑漆漆的一团,换了只墨笔,迅速将剩下的几笔补上。
待他完成后,扶姜即刻续上,将赋文抄录在画作之旁。
赋文并不长,这对扶姜来说轻而易举。为了隐藏身份,也为了贴合这篇赋作,她刻意变换了一下字迹,一改之前的狷狂潦乱,娟秀中不失飞洒,轻盈而不失遒劲。
一旁的沈炽看得又是震惊又是焦灼。
震惊于她不同以往的行文字迹,焦灼于那一处掩盖不住的污点。
他甚至在思索有什么办法能将它掩盖掉,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计可施。
就在他已经准备好向贺云中和谢玉琅揭发楚易的小人行径,却见扶姜在抄完赋文之后顿笔,又迅速绕着那团污渍描画,熟练而精巧的手法,看得沈炽目瞪口呆。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作画之时隔着竹屏,谢景郁仗着身高,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一时心焦得厉害。
“沈炽的画我见过,但扶姜能行吗?她上回可是连课业都没写。”
宗弋一脸“大不了一起死”的厌世感,“随便,输了比赛,顶多丢面子而已。”
谢景郁瞪大眼睛,“要丢你丢,我才不丢!”
昨天他们刚把楚易暴打一顿,要是今日当着贺云中和谢玉琅的面输给了麓山书院,丢的不止是自己的脸,还有谢家的!
到时候说不定整个京城都会传谢家不如麓山书院,他们谢氏的名声就毁了。
而这边,最后一点香灰落下,竹帘后的人也同时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