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衣是披在身上的,里面穿着中衣,而且他死的时候是背对着凶手的。这就说明,凶手应该是他的熟人,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寝室,而且贺云中对他毫无防备。”
她研究了一下那把小刀,又瞥了眼桌面上的刀鞘,断言道:“这小刀是用来削果皮的,可见杀害贺云中,是凶手临时起意,顺手就抄起了小刀刺下去。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发生了争执,或者,贺云中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凶手。”
扶姜巡视着屋内,尤其是贺云中倒下的地方,并未发现争执打斗的痕迹。
也就是说,贺云中对凶手根本不设防,甚至不认为凶手会除掉自己。
陷入沉思的扶姜后知后觉谢玉琅没了声音,偏头一看,正好撞上他审视的视线。
她背脊蓦然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得有些多了。
谢玉琅面色平静,“殿下知道的,还真不少。”
扶姜干笑着,“夫子过誉了,我不过是之前跟顾大人学了几招,卖弄一下而已。”
好在谢玉琅也没有深究,他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漏了一点,看这小刀的深度和血量,凶手内力不俗。”
但这样一来就有些矛盾。
如果凶手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贺云中怎么敢在激怒了对方之后还背对着他?正常人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
谢玉琅留在屋内寻找蛛丝马迹,扶姜唯恐被他盯着,主动提出要去外面看看。
寂虚堂内的人都被清空了,暗沉的天际白雪纷飞,寒气萧森,麓山书院内点点烛火,似是黄泉引路灯。
她绕着院子而行,院前凌乱的脚步已经毁了痕迹,屋侧青松茂然,薄雪如盐,寂寂唯有雪声。
扶姜踩在白雪之上,看着自己落下的脚印,又望了望四周,目光忽然一凝。
她走上前,盯着那一角葱郁的矮松,比起别处覆盖着厚厚的雪,此处仅有零星薄雪。
扶姜回望着屋侧的长廊,虚妄中看到一抹黑影匆匆走过,衣角无意间擦过矮松,将白雪摇落,又没入漫无边际的雪夜之中。
风雪中一声悉索响起,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影子,扶姜眸光一厉,骤然甩袖而出,牵丝如发,袭向了那暗中的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