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容禄。
容禄轻蔑一笑:“说吧,让驸马爷当个明白鬼。”
阿婉回过头来,目光冷漠:“是。”
钟离越强行克制住喉中汹涌而起的血,嗓音沙哑:“所以,是你一直暗中把我的行迹与秘密泄露出去的?”
“是。”
青和火冒三丈,咬牙道:“驸马早就怀疑身边有奸细,可他从未怀疑到你头上!这些年驸马待你不薄,你竟然这般背信弃义!”
容禄低低笑着:“背信弃义的,是驸马你啊。”
“你什么意思?”
“当年驸马还只是钟离氏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子时,因被家中嫡兄所害,两眼失明,被丢弃在深山之中。恰逢圣驾游览嘉州,奄奄一息的驸马被一名女子所救,那女子只称自己是***身边的婢女,殊不知,那个人……正是容姜。”
“不可能!”
他话音一落,钟离越便歇斯底里地怒吼,压抑许久的淤血喷涌而出,却不及他双目猩红。
“大人!”
青和赶紧扶住他,但是受到的冲击绝对不比钟离越小。
“你骗我!”钟离越牙齿紧咬着,颈侧泛起了一道道青筋,声音嘶哑恐怖,“你骗我对不对?”
看到他这副模样,容禄别提多高兴了。
“事到如今,我还骗你做什么?”他叹了口气,略微有些遗憾,“当年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派人追杀容姜,却被她给逃了。后来还是阿婉告诉我,她活着回去了,还捡了一个瞎子。那时候我尚且不知道那人是你,直到你成了容姜的驸马,那些往事稍一调查,便全都明白了。”
那时候阿婉还在春英殿伺候,却因犯错被贬,容禄索性让她伪装成钟离越的救命恩人,以此顺理成章地潜伏在钟离越身边。
“不可能,不可能……”钟离越眼神涣散,染血的脸颊浮现了一抹迷茫。
容禄啧了一声:“若是容姜知道自己是死在她曾经救过的人手里,估计会被气得从陵墓里爬起来吧?”
陵墓?
雁留山陵墓?
钟离越颤抖着唇,心脏仿佛被无数只手来回撕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感盖过了腹部的伤,痛苦与悔恨在瞬间将他淹没。
他做了什么?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