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宗氏出事了,就算宗氏没出事,秦晏也不可能弃宗媱于不顾。
扶姜赶到之时,里头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几位古稀老者拄着拐杖,声嘶力竭地逼迫秦晏代兄休妻。还有一群姑姥婆婶,指责宗媱嫁入秦氏多年未有所出,又先后克死了自己的夫婿和婆婆,说是丧门星也不为过。
秦晏目光凶狠地盯着那满嘴污言秽语的妇人,对方被吓得脸色一白,说话却越发难听。
“秦晏,你如今这么护着那个贱蹄子,莫不是你与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晏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强忍着怒火道:“我与嫂嫂清清白白,还请三伯母慎言。”
他不欲让宗媱名声受损,故而一忍再忍,偏偏他们以为他性子软好拿捏,又叉着腰高声诽谤。
“当初秦淮要娶宗媱我就不同意!宗媱出身武将之家,整日抛头露面,舞刀弄枪,行为粗鄙放浪,哪里配得上秦氏?”
一贯绵软的秦英气红了眼,颤着声辩驳:“秦氏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当年还是大哥高攀了嫂嫂,三伯母说这话就不心虚吗?”
那妇人立马就恼了,直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小丫头片子!竟然也敢这样与我说话!”
“英英!”
云姨娘赶紧扶住她,红着眼眶期期艾艾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妇人怒目而视:“打她都是轻的!秦氏礼法森严,她竟敢以下犯上,若按家规,免不了三十大板!”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还有你,一个姨娘,谁准你来正堂的?还不赶紧滚下去!”
咒骂声与恶意森森的目光刺得母女二人背脊发凉,自幼被欺凌打压的恐惧在此刻再次浮上心头,柔弱的身躯不停颤抖着。
“够了!”
秦晏冷喝一声,满堂的喧嚣戛然而止。
他冷眼睨着那些言语刻薄的妇人:“若我没记错,这里是秦家,我是秦氏家主。纵使诸位是秦氏长辈,也没有资格在我的地盘上对我的家人出言不逊。”
到底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尤其他能隐忍多年,在秦淮和秦夫人的压迫下平安长大,心性自然非常人能比,三言两语便将这群人唬住了,但也把他们气得不轻。
有人出声指责:“秦晏,别以为你当上家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连二叔公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秦晏看向坐在首座的那位老者,“二叔公与诸位长辈若是来秦氏喝茶,我自然是扫榻相迎。但若是来欺负我家人的,也恕秦晏难以从命!”
能当上秦氏族长,这位二叔公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