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将托盘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这才发现她浑身冰凉,头发还在滴着水。
魏玄眉头一皱,即刻用褥子将她裹起来,又拿了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湿发。
“容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她似乎累极,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靠在他胸膛上,浑身的重量交付在他身上。
“魏玄,你说这是不是都是我的错?”她轻声呢喃,“也许早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该杀了晏长曦,就没有后面这些破事了。也许我不该告诉谢玉琅谢叔叔还活着,也不至于让他得了希望,又再次跌入失望的深渊……”
魏玄捧起她的脸,表情严肃:“容姜,你听着,晏长曦造反,还有谢初安的死,都跟你没有关系。”
容姜眼眶还红着,溢着茫然的水光,“可是,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他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声线温柔:“当年谢初安救下晏长曦,为了赎罪选择死遁,现在又为了救晏长曦而丢了性命……这些都是谢初安的选择,你根本无法阻止。而且我相信,哪怕再来一次,谢初安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低落极了,“可是,谢玉琅该怎么办呢?他甚至连谢初安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丢弃他多年,如今又死在了自己面前,换做寻常人,怕是早就疯了。
“放心吧,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话又说回来,他为何这么快就到了?”
“青州打了一仗后,他放心不下你,便赶过来了。”
那时候魏玄正带人去追捕晏长曦,温槿突然传来消息,谢初安不见了。恰巧谢玉琅抵达军营,二人便一道前去寻人。
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容姜直起身来,问:“他现在在何处?”
“我们尚在打仗,无法为他父亲设灵堂,便先将他安置在之前住的营帐里。谢玉琅在那儿守着,谁也不见。”
容姜垂着脑袋,“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身为谢氏长子,又被谢老太爷寄予厚望,谢玉琅比同龄人要背负着更多的压力。如今突逢变故,他必然不想以脆弱示人,便把自己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