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日,太子大婚。东屋内,雪见站着,此姿已持良久。杨氏正细心地为爱女系上衿带、五彩丝绳、佩巾……每一项皆是母亲对即将出嫁女儿的深情嘱托。漆盘之中,一枚丝囊静卧,杨氏将其系于雪见腰间。
末药静立一旁,认真地看着这庄重的一幕。女儿家出嫁,总是笑中带泪,甜中带苦。数日前,贺履初特地来访,邀她参加雪见的亲迎之礼,笑言可借此沾沾喜气,盼得良缘。今日,末药身着最好看的衣裳,发髻间点缀着那支藕色玉簪,端坐于榻,浅酌慢饮,含笑凝视。念及自身,她心中泛起苦涩,深知自己或许无缘这刻,随即轻轻摇头,暗自告诫,不可为这烦扰所困,辜负了眼前的美好。
贺履初身着冠服行至东屋门前。侍女欲上前引路,他轻轻摆手,独自迈入屋内,立于屏风之前。
“雪见,可穿戴妥当?”他轻声询问。
“已妥帖,家兄请进。”雪见柔声相邀。
闻听贺履初到来,末药起身立于榻边,目光转向屏风处。
“太子殿下尚未驾临,吉时尚早,不妨从容准备。”贺履初轻声嘱咐。
“二郎,快进来吧。”杨氏笑容满面,唤道,“雪见尚未出阁,无需过多忌讳。”
“自此刻起,更需留意言行举止,以免日后遗忘,失了礼数。”贺履初坚持礼数,不肯松懈。
“家兄真是固执!望将来家嫂莫要嫌弃才好。”雪见玩笑道,目光转向末药。末药含笑回应,略低头间,耳尖微微泛红。
“公子,太子殿下的仪仗即将抵达。”门口,侍卫前来禀报。
“母亲,履初先行告退。”
“去吧。”杨氏笑语盈盈,“二郎向来知礼,不知将来哪家姑娘能有幸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