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
众人齐声悲呼,殿内一片嚎啕大哭。
末药原欲返回昭欣殿,但见有老臣因过度悲伤而晕厥在地。她上前施救,掐人中、捶背,忙得不可开交。士卒们将昏厥的老臣抬至偏殿安置,随后赶来的侍医接手照料,这才让末药得以暂时抽身。
柳中书悲痛欲绝,即便醒来也不愿离开,定要为先皇守灵。劝说不下,萧展只能依了诸人。柳无忧也惊慌不已,忙着照看老父。如此一来二去,紫蓥殿竟一时陷入一团乱。
末药无法置身事外,只得继续忙碌于端茶倒水之间,直至各宫调派的侍女、内侍陆续到位,殿内秩序才逐渐恢复。末药终于得空,来到回廊下坐着歇息,望着天边初露的微明,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夜,竟是如此漫长而煎熬。见殿内一切已步入正轨,末药悄然起身,往昭欣殿方向走去,边走边揉捏着酸痛的肩膀、腰和手指。
骤然间,一只手掌紧攥住末药的右肩,她敏捷地以左手探入袖囊中,同时迅速回眸,冷声道,“杜紫如,你又来滋事?”
“你这等卑贱之徒,竟敢对我无礼,若不给你一个教训,我岂能咽下这口气!”言罢,她正欲发难。
“真是无事找事!”末药心中暗忖,动作却毫不迟疑,手腕一扬,手中紧握的药瓮已对准杜紫如的脸庞倾泻而下。杜紫如猝不及防,身躯猛地一颤,随后无力地瘫倒在地。末药站在原地,凝视片刻,“杜紫如……”
“姑娘……姑娘,快醒醒啊!”荷叶带着哭腔,焦急地摇晃着杜紫如的身躯。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嗯。”末药猛然转身,这才意识到已近昭欣殿的门槛。夏草正立于檐下,身子微微前倾,一见到是末药,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夏草俯下身子。
“杜紫如,她又想滋事,我只好先下手了。”末药淡淡地说着,拍了拍手,“你无需担心,找两个人把她送回去,让她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奴婢这就去唤两名侍女来,协助将杜姑娘送回。”夏草应声答道,随即匆匆离去。
末药踏入屋内,步履匆匆直抵床榻,掷下随身佩囊,不假思索地扯过锦被。一阵恍惚间,梦中一个踉跄,原是梦中下阶不慎踩空,一惊之下,她身体微微一颤,猛然惊醒,眼中尚带着几分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