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连忙回答,"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将军归来时便已如此。"她边说边紧紧盯着末药。
末药低头沉思,随后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旁的药囊,边向外走边说,"我身为医者,岂能对他人的伤痛置之不理?无论缘由如何,我都需前往查看。"
四叶跟了上去,听末药如此说,她的嘴角上扬。
在正殿的门槛外,四叶入内禀报。末药静立于门侧,手中紧握着药囊,目光凝滞于檐下摇曳的灯火,那光影斑驳间,竟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恍惚之感。
“姑娘,姑娘,请进来吧,将军此刻正需换药。”四叶拉开一条门缝,探头出来压着声笑道。
末药缓过神来,穿过层层帷幕,步入内室。只见李穆之悠然自得地倚靠在软垫之上,伤脚被细心地垫高,而他则手持一卷书,在柔和的灯下读书。末药的到来,仅换来他淡淡的一瞥,目光又迅速回归书卷。
末药走近榻边,盯着那包扎处瞧了一会儿,放下药囊,屈膝跪于榻畔,开始小心地解开缠绕的布帛。那结被系得异常紧实,末药轻轻一拽,竟引得李穆之发出了一声低吟,“疼!”
末药心头一紧,双手如同触火般猛地收回,望向李穆之。李穆之却仿佛未曾察觉,只是淡然地翻动了一下书,神情自若。
末药定了定神,再次试着解开那顽固的结。这一次,她更加细心,用指尖轻轻挑动,一点一点地解开那紧实的缠绕,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包扎的手法,未免也太过“周到”了些吧。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努力,末药终于解开了层层缠绕的布帛,眼前脚踝的红肿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她不禁轻咬下唇,心中一阵揪紧。她从药囊中翻找出专为消肿而备的药膏,将解下的布帛递给一旁的四叶,同时接过湿润的棉巾,准备为那红肿之处细心清理。刚触及那红肿周围,李穆之又轻呼了一声“疼”。
末药无奈地望了李穆之一眼,心中虽感无奈,却也未加责备。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这次她更加谨慎,几乎是以羽毛般的轻柔触碰着伤口,生怕再有一丝一毫的触碰让李穆之感到不适。这一次,李穆之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末药取出一柄小巧的铜勺,挖取了一小指节大小的药膏,她以近乎呵护的姿态,轻轻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红肿的周围。
“疼!”
末药的手猛地一颤,药膏差点滑落,她慌忙撤回手,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地看向李穆之,却发现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模样读书。
末药心中已有了几分明悟,李穆之或许是有意为之。接下来上药,李穆之不时地以“疼”为由,让末药的手一次次停下,即便是包扎,他也不忘“添乱”。末药耐着性子系好最后一个结,站起身,携起药囊,准备离开。
末药背对着李穆之,“你方才定是故意的,看你的样子,伤得并不重。”
话落,末药身后一空,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痛呼。李穆之竟突然将她拉入怀中,而她的右手也不偏不倚地压在了他那受伤的脚踝上。
“你分明慕恋于我!”李穆之低笑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