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轻轻摆手,示意内侍退下,随后闭目沉思,片刻后,他起身,返回内室。目光触及含儿恬静的睡颜时,不禁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坐在榻边,陷入了沉思。
雪见与末药交换了一个眼神,见萧展不言,只是低头啜茶,便低声问,“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萧展一怔,笑道,“倒也并非什么大事,方才得知紫芙与履初竟起了争执,甚至动起了手。”言罢,他轻笑出声。
“啊?兄长他们……打起来了?”雪见惊讶之余,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末药亦是满脸愕然,不解地望着萧展,欲言又止。
“紫芙心性纯真却也顽皮,即便是风平浪静之时,也能自寻乐子,惹出些不大不小的风波来。”萧展轻笑着摇了摇头。
“紫芙将至及笄之年,教养之事确需我们多花心思。"雪见沉吟片刻,转而展颜一笑,"再者,陛下也该为她的终身大事操持起来,女儿家若有了心上人,自会愈发温婉可人。”
"雪见言之有理,此事确需慎重考虑。"萧展轻啜一口茶,笑容中带着几分赞同。
末药心中一急,她深知贺履初性情温和,断不会主动伤人,尤其对方还是位女子,万一真有冲突,受伤的恐怕是贺履初。
“陛下,可曾听说有人受伤?”
雪见噗嗤一笑,轻拍末药的手背,打趣道,"看末药这紧张的模样,倒像是兄长受伤了呢。"
"哦,你无需担忧,无人受伤,只是紫芙不慎擦伤了手。"萧展解释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看紫芙这性子,怕是还会再生事端,此事恐怕还需些时日方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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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得想个法子,我倒不担心贺将军如何,只是紫芙公主恐怕难以占到便宜,反而可能再次受伤。"
萧展无奈一笑,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深意,"无妨,履初并非鲁莽之人,让他代为教导紫芙也未尝不可。若我亲自出面,紫芙或许只会撒娇耍赖,难以见效。"
听萧展如此说,雪见望向末药,眨了下眼,“末药放心吧。”
“药该冷了。”末药羞红了脸。
接下来的日子里,雪一阵,晴一阵,天愈发寒冷,转眼进入十二月。午后时分,天空再次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末药身着厚重的斗篷,怀抱一小食盒,踏着雪往紫蓥殿行去。沿途,几位宫人正忙碌地清扫着石阶上的积雪,末药沿着曲折的回廊行至殿前。
殿前,内侍一眼便认出了末药,连忙上前几步,面含笑意,毕恭毕敬地引领道,“姑娘,陛下此刻正忙于政务,请您入内稍候。”
末药微笑着颔首,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后跨过门槛,步入殿内。她尽量不发出声响,悄悄从一侧靠近,耳边隐约传来了殿内低沉的交谈声。末药行至萧展坐榻一侧,将食盒放在小几上,取出药碗和一碟小点心,便立在一侧,寻机送药膳上前,隔着帷幕看不清在坐之人。
殿内正进行着紧要的商议。贺履初沉稳而严谨地向萧展禀报道,“陛下,京城周边寺庙的巡查已毕,虽已颁布禁令,禁止存放、买卖炮仗,仍有十余处寺庙置若罔闻,经细查发现,这些寺庙与朝中某些官员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臣已草拟谏表,详细记录了此事,请陛下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