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之停下脚步,他深知不能立时让母亲改变想法,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话不投机,又会横生龃龉,于是收敛了心绪,温声道,“母亲看中七里,日后还望你多多费心照料母亲。三郎在此谢过。”活落,向七里一拱手。
此举让七里惊慌失措,连连摆手,有些无措地说,“公子折煞七里了。照料夫人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况夫人一向厚待七里,这实在是七里的福分。”
“七里无需惊慌,只当是穆之在此拜托了。”李穆之言语缓和,笑着解释,转而回身看向抹泪的萧氏,真挚道,“母亲,末药如今已是三郎的正妻,我实在不能坐视她被轻视。若母亲还念及母子情分,日后末药为三郎孕育子嗣的份上,望母亲能善待末药。自她随我入京以来,便被我所累,险些丧命。李家难道不该感念她对三郎的不离不弃吗?”
“若她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至于陷入险境。”萧氏厉声道。
李穆之身形一凛,失望道,“穆之还有军务在身,就此别过了。”言罢,转身大步离去。
“三公子……”七里急忙追上前呼唤。
“让他走!”萧氏气急喝阻。
“夫人,莫生气。”眼见李穆之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后,七里阖上门,来到萧氏身侧。见萧氏气得捂着胸口,七里忙轻拍她的背。
“这个……”萧氏一手扶着凭几,一手揉着眉尾。
“喝口茶吧。”七里端来茶盏,边继续为萧氏拍背,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饮下一盏茶,萧氏的脸色恢复了不少。沉吟良久,她起身来回踱步。半晌后,她舒了口气道,“七里,此事,你有何见解?”
七里知萧氏不再生闷气,便嘻嘻笑着走上前劝慰道,“老夫人最让七里佩服之处,便是再生气也能转眼释怀……奴婢便斗胆妄言几句。若有不妥之处,老夫人您心宽,一笑置之便是。那末药姑娘知冷知热实心待公子,若能守在公子身边,以她尽心尽力的性子,也是良人良配。只有一点,她出身低微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之嫌。不过,良人难遇,良配难寻,这世间事,实难两全。如此七里觉着,这身份悬殊也无妨。”
言罢,七里瞧着萧氏的脸色并无异样。两人在屋里走了一阵后,萧氏突然吩咐道,“去趟慈济寺吧,这几日是上香的日子。”
这边,李穆之出了国公府,心里闷得慌,愈发思念末药,也没骑马,独自顺着路边步行。
“李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