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间隙期,状态有点差啊……】
转眼又是十余日。
这天上午在内仪门花厅处置完家务,探春正忙里偷闲将一份新刊发的《大公报》摊开在桌上阅览,却忽觉门外有人探头探脑的窥视。
起初以为是来禀事的仆妇,她板起脸来就要呵斥,结果一对眼才发现是史湘云。
“你怎么来了?”
探春忙起身相迎,就见史湘云背着手,老学究似的驼着背、昂着头走进来,干咳一声道:“某特奉太太之命,来巡视尔等有无懈怠。”
探春听了,二话不说从桌上抄起毛笔就要给史湘云添两撇‘胡子’。
史湘云连忙闪身躲开,又叫道:“我可没骗你,真是太太让我来的。”
“太太让你来做什么?”
探春不由奇道。
“这不是小郡主又下了帖子么。”
史湘云说着,绕过探春凑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几眼,诧异道:“这好像是焦大哥在外面办的报纸吧?”
“小郡主又下了帖子?”
探春微微蹙眉,急忙追问:“约的什么时候起社?”
“后日。”
听说是后日,探春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大后天焦【来】家就要搬出荣国府了,她可不想错过送别的机会。
这时史湘云把手里的报纸一丢,摇头道:“这什么招生简章写的干干巴巴,也亏你还能看的下去。”
“这本就是写给那些做工的、经商的人看,自然怎么直白怎么来。”探春说着,又把那报纸翻过面来,指着第三版、第四版道:“后面这些奇闻趣事,倒还有些意思,不过……”
“不过怎得?”
探春盯着史湘云认真道:“焦大哥每日里接触的,就是前面那些干巴巴的东西,你若是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日后却怎么帮他排忧解难?”
史湘云先是一愣,继而苦着小脸凝思苦想了片刻,半晌一摊手道:“我又不是去为官坐宰的,能做到相夫教子就好,这些东西……我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不过若是造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也可以和焦大哥一起品鉴啊。”
听了这番话,探春也不知该庆幸自己日后少了竞争对手,还是哀叹吾道不张、微斯人也。
她看中焦某人,除了其过人的能力之外,就是焦顺愿意抛开成见,给予女子参与政事的机会。
故此即便平常再忙再累,探春也会抽出时间了解相关的知识讯息,以及朝中的基本动态,因为唯有参透了这些,日后才能有所作为,而不是完全沦为男人的附庸品。
她今儿主动提醒史湘云,一来是觉得多少有些亏欠对方,二来也是因为湘云平日里言谈举止胸怀气度,皆非是寻常女子可比,以为彼此可以引为臂助。
不过现在看来,史湘云虽不乏才情胸襟,但到底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这让探春失望之余,又不乏庆幸。
也罢,似自己这般的有一个就好,若不然往后到了焦家又怎能显出自己来?
这般想着,她便又坐回了椅子后面,淡然道:“多劳你亲自走一遭,这事儿我记下了,等下午就发牌子让人提早准备。”
说着,又要摆正那报纸继续往下读。
“三姐姐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史湘云见状小声埋怨了一句,又扯过张椅子坐到了书桌对面,两手托住吹弹可破的鹅蛋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探春。
探春又看了百十字,终究是没法忽略她的目光,叹息一声推开报纸道:“还有何事?”
史湘云登时趴在了桌上,烦恼的嘟着嘴道:“就是因为无事可做,才让人心烦意乱嘛。”
说着,板起指头挨个数落:“二姐姐一肚子的苦大仇深,惜春妹妹三句话不离我佛慈悲,珠大嫂和凤姐姐又去了牟尼院,就一个林姐姐还肯和我谈天说地,偏那病又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好。”
“这也怪我。”
听湘云提起林黛玉的病,探春无奈道:“若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拉着她说话——可谁成想就几句话的功夫便过了病气?”
“可不就是怪你!”
史湘云一下子坐直了,目光炯炯道:“要不下午你请半日假,咱们在园子里摆下牌局,顺带也商量一下后日起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