牦牛一点都不臊,指着乔荞骂道:“闺女你不知道,她嫌你二叔是个傻子,时常勾引我,刚才她想逃跑,被我逮住了!”
小兰什么都明白却装作什么都不懂,变了脸色看向乔荞,冷笑道:“婶子你当我们全家是傻子吗?亏得今天我和我爹跟着,不然白瞎了这几年养活你!”
乔荞恍然觉得中了小兰的奸计,她穿好衣裤,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声不吭向树林外走去......
她用不着向小兰解释什么,知道起不了任何作用,她倒是担心着牦牛和小兰回家后要向牛氏恶人先告状,要诬陷她什么,结果从镇上回来牦牛和小兰一脸平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乔荞这才想到牦牛是真怕着牛氏......
另一次是在去年秋收时节,庄稼地里长着成片的红高梁,牛窝堡子位于大山深处,并不适合生长高粱。
但去年的高粱却长得异常茁壮,到了秋下染红了半个山岭,尤其是牛氏家的高梁地,人们都用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瞅一眼,然后酸话连篇地走开了。
这片高梁地原是牛仙人家的,牛氏通过卑鄙的手段掠夺了这块风水宝地。
秋日下午,小兰在家晒玉米,边晒玉米边逗着牛仙宝玩,牛氏擦亮眼睛看着孙子孙女,盯着小兰不让她的歹意发作。
她从没相信过小兰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年刚满月的牛仙宝差点被小兰害死,牛氏从那以后警惕着小兰的任何举动。
高梁地里是牦牛和犏牛两口子。
乔荞和犏牛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而牦牛在高梁地的中腰。
令人好笑的是,牦牛干活累了去地的西头喝茶休息,走出稠密的高粱丛却看到犏牛躺在高粱杆上睡着了。
并且,睡得很香,秋天午后的暖阳照着他嘴角的口水,发出一串银光。
牦牛本想叫醒他,拿起搪瓷缸子喝了几口水突然想起了什么。
乔荞在高粱地的东头呢,这静寂无声的山野,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远处的森林里传出狍鹿的嘶鸣。
邪恶从牦牛的心底泛起,他擦了一下嘴,分开密密匝匝的高粱杆,如同一只觅食的鲨鱼向高粱地的东头游去......
乔荞专注地在收割高粱,镰刀杀向成片的高粱杆,发出沙沙响动。
因为热,因为出汗,她只穿着一件花布衬衫,当她弯着腰挥动镰刀,突然听到身后发出响动,她以为是犏牛来看自己,刚要回头,牦牛已将她扑倒在地。
“今天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管你!他睡着了,这片地东西间隔二里呢,他听不到,别人更听不到,老子快憋死了,今天非得把你给办了!”
牦牛说着双手掐住了乔荞的脖子。
他的脸在乔荞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天空在旋转,高粱在燃烧,她听到自己倒下去的声音,象是一株高粱,承载着大地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