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牛氏说过为了让牦牛和乔荞成夫妻,她会找牛才人想办法,只说这是犏牛的主意。
可是,犏牛已经死了啊。
死了人会出这样的鬼主意?难道犏牛会从坟墓里跳出来说话吗?
当然不会。
但牛氏找牛才人商量,自然有她的高见。
她出院时从镇上买了一斤好茶,两包糕点,三斤五花肉,这些东西是她要拜见牛才人的礼物。
尽管,牛才人做了错事有把柄在牛氏手上,但一码归一码,求牛才人办事等于求神仙办事,牛才人在牛窝堡子拥有至高的人脉和人气,文明的风虽然在尽力扫除一切牛鬼蛇神,但牛才人依然幸存于牛窝堡子的神龛之上,接受着村民们的膜拜和敬仰。
出院雇了一辆面包汽车,这是牛氏和牦牛第一次坐汽车,牛氏坐在副驾位上象极了登临皇位的慈禧太后,她感叹着时光的飞逝,感叹着社会的进步,司机开着音响,传来一位女歌手高亢的嘶吼——“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子——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汽车在通往牛窝堡子的公路上奔弛,五年前的砂子路又被重新修过铺上了柏油,平整得如同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大海上或许有波涛,这条公路却没有太多的弯道和颠簸。经过几次大修后成为贯穿南北的省道,牛氏用一只没瞎的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怀念着一生仅有的那段好时光,一不小心从观后镜中看到后座的牦牛和乔荞,顿时变了脸色。
后座上牦牛将一只手肆无忌惮地伸进乔荞的衣服,乔荞在奋力抵抗,她牙关紧咬,愤怒让她的脸红得象一只快要烂掉的苹果。
“咳咳——牦牛,你到家了陪我去趟牛才人家,牛才人讲究干净,所以你得把你的爪子洗干净,免得沾了腥气污秽冲撞了神佛!”
牛氏话里有话,牦牛赶紧收手,爬到前头讪笑着回答:“我听你的娘,到家了你安心在炕上歇着,大夫给你开了中药我亲自给你煎了喝。”
牛氏一点都不领情,她头靠在车椅上,听着后座上乔荞低声在啜泣,心想你哭你娘的个腿子,这几日她住在医院,牦牛晚间厚着脸皮带乔荞去小旅馆睡觉,几天下来她被牦牛折磨得不成人样——有男人折磨总被守活寡好,牛氏心里一路暗骂,也不知道该骂牦牛好还是该骂乔荞好.......
牛才人收下了牛氏带来的礼物。
他腿脚不太灵活,身子大不如以前,每天裤裆里垫着很厚的尿布走动。
他的一双老眼扫视着牛氏和牦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