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端起酒杯,强颜欢笑着。功成身退后她才知道,真正身不由己的是她,也只有她。尽管她是整个皇室,乃至王朝的恩人,命却依然蝼蚁一般轻贱。
十年前,江郎能将自己送给北胤王赵君临。十年后,他自然也能将她送到如今天子周信芳的榻上。从头到尾,她只是个工具,一个棋子,一个玩物。江隽的温柔不过是让为了让自己卖命,就连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只是用来牵制她的利器。
一个没名没分的庶子,在大家族里讨生活,从来都不容易。如果她不乖乖听话,麟儿还能不能活都难说。只有她依然有利用价值,麟儿才能过的好。也只有讨得了周信芳欢心,自己才有可能摆脱受制于人的命运。
以一瞬间,苏菀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的确,就算周信芳带着护卫,以她所能,未必不能奋力一搏。可是脱身了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子麟还在有着几百府兵的安国公府。
周信芳早就装得不耐烦,借着酒意,一把将苏菀拉入怀里。
他是一国之君,她一介弱女子哪里反抗的了,又哪里敢反抗。很快钗环委地衣裙尽落,霎那间被翻红浪,春风荡漾。俯仰上下间,苏菀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碎了,千瓣千瓣,如粉似齑。
她以为人难过了会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原来这就是心死。
心既然死了,泪自然干了。
十年,功成身退时,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是个玩物,也只是个玩物。
她零乱地笑着,破罐子破摔般迎合着。任凭新王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
周信芳迷离着沉醉着,心里感叹:果然是人间尤物。这春宵一刻,纵是死了也值得。
怪不得,怪不得,赵君临那厮宁愿自焚,也舍不得杀了这女人。
他赵君临能享受的女人,朕怎么就不能有。
以后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全天下也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