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赵君临。
再见,永远不见了。
她哭地淋漓尽致,完全不管不顾。当值的宫人见了,还以为她是因为落选而伤心。
低声议论道:“落选就落选,至于哭成这样嘛。”
“能不哭吗?人家本是官家小姐,身边一堆人伺候的,落了选也得跟咱们一样服侍人不说,还见不到亲人。三年后,就算能从宫里出来,早过了最好的说亲年龄了。”
此时,东西暖阁里,烟雾缭绕,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贵女们边用着茶点,边等待着司礼太监唱名。
因此次入选秀女众多,太后、皇上及两位太妃,每位都要细细看过,问话,也就让等候的时间拉得格外长。休元殿的宫女们穿花蝴蝶般,轮番给秀女们送着小食,换着茶水。
东暖阁里,沈泽兰已经花银子,买来了一手的消息。苏菀落选了。她端着茶水,半晌没动。怎么可能呢?
正发着呆,一个面生的宫女冒冒失失地撞在了她身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翻到了沈泽兰的衣服上。晓是她躲得快,衣服上还是被倒满了墨汁。
黑色的水墨,顺着浅紫色的绸缎外衫,蜿蜒流淌。绸料吸水,转眼的功夫,墨汁渗入经纬,花的没眼看了。前胸,腰际,裙摆上面全都是墨点子。
小宫女佯装帮她擦着:“啊,对不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沈泽兰懊恼地看了她一眼,冷若冰雪地说道:“这暖阁里怎么会有水墨呢。是哪个这么有闲情雅致啊。”
小宫女使劲咬咬唇,不敢直视她的眼光,:“是,是孙姑娘要练字。”
沈泽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怪不得这两天谢玉环和大马脸、地包天叽叽咕咕的,原来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下绊子啊。
时间紧迫,沈泽兰也不为难那位闯祸的宫女:“把墨捡起来,帮我研墨。”
小宫女慢腾腾地捡着笔墨,沈泽兰看她这么不情愿,也就不留情面吧了:“做错了事,总要挨罚的,你就跪着磨吧。”
小宫女猛地站起来:“你谁啊,凭什么吩咐我。”
说着 转身就要走,沈泽兰笑笑:“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一是莫欺少年穷。二是为虎作伥终为虎食。”
说话间,沈泽兰已把外衫脱下。铺在了桌上。
其它秀女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东暖阁没有独立的门户,要想出去换衣服必然要经过大殿,少不了要惊动太后,皇上,还有两位太妃。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位太监,或宫女跑一趟。可他们怎知道哪个秀女住哪个房间,又哪里会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