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娘子带着一腔悲愤,掀开轿帘的一条缝来。刚行到官道上,就听前面有人高喊回避:“监察司办案,闲人退让。” 霎时间,热闹的人群,都退让到一边。范府的下人们,也赶紧退让,将软轿停在路侧。
包小娘往外看去,远远地就看见一行威风凛凛的兵士,簇拥着一位年轻官员。他面如朗月,骑着高头大马,五官看上去就很正直端方。
包小娘子的哥哥虽然是个屡试不第的穷酸秀才,可也经常在家里谈经论道。听得多了,包小娘也比普通女人多三两分的见识。知道监察司不受百官辖制,是专属于皇权的机构。监察司的恶名,人人闻之变色,可这京畿衙门不管的事,监察司未必不敢管。
包小娘思量着,自己被控制在轿内,想要拦路喊冤,那是做不到的。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很可能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自己连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包小娘迅速抽出手帕,咬破了手指,快速地在上面写下了个冤字。她三两下脱下绣鞋,将帕子塞进了里面。
周传玺从轿边过去时,包小娘猛地将绣鞋扔了出去。眼看绣鞋飞到了跟前,旁边的护卫还以为是暗器,直接将鞋子打在了地上。
刚要低头看时,又一只绣鞋飞了过去。这一次就连周传玺都觉出异样来。亲随哈哈笑着,捻起绣鞋:“都督,看来这是谁家姑娘,又看上你了。”
周传玺目光一沉,无意间一瞥,就看到绣鞋上的血迹。他嘴角微扬,故作轻薄地笑道:“什么好东西,还不快呈上来。”
亲随看周传玺不似玩笑,这才注意到眼前鞋子的不寻常。鞋子里的帕子上,竟是个血写的大大的冤字。
周传玺看看旁边的轿子:“是谁在拦路喊冤。”
范家的下人意识到出了篓子,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监察司面前蹦跶。既是长官发了话,包小娘自然就有了无畏的底气。
她掀开轿帘,徐步前行,扑通一下跪下来说道:“民女包小燕,状告谢国公府小侯爷,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当街将我父亲殴打致死,兄长四处求告无门,如今生死不明......求青天大老爷,为小女子做主。”
周传玺嗯了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状告的是何人。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