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拜帖没多久,沈老爷身旁的管家便迎了他们进来。
沈芳草戴着帷帽,管家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恭敬地向她行礼。
很快,管家带着他们去了书房。
“几位还请歇息片刻,老爷正在穿衣洗漱,稍后就来。”
现在已日上正午,沈老爷竟还没梳洗,沈芳草猜测现在沈老爷是已卧病在床……
过了一会,管家把沈老爷搀扶着进了书房;沈老爷收拾了一番,精神看起来好些,但明眼人还是注意到他唇角的苍白。
“咳咳,杨兄,有劳你带小女过来。”
“客气了,沈兄。你们先聊,我且去院外赏花。”
待屋内只有沈老爷、沈芳草和许大柱三人,沈老爷才直言:“芳娘,怎的大老远过来了?可是有事?”
沈芳草摘下帷帽,摇摇头:“并非有事,近期我寄来的东西和口信没有回复,故而想来探望。”
“有心了,我这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劳你惦记,爹爹也是暖心。咳咳。”
“别这样说,一直咳嗽,可有看过大夫?”沈芳草问道。
“不妨事,老毛病了。”
“我和大柱此番过来,就是想知道你的身体情况。现在府城正在举办医术大典,聚集众多医术高明之人。
您若真有不适,不该避讳就医啊。”
沈老爷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你和大柱有这份心,我领情了。只是我这身子,真的不用费心了。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就盼着死去和你母亲同葬。可又害怕,她厌弃我。
想来我这样的人,就该烂在地里。哪里配与她葬在一处……”
“你这样……我娘既已去,你何苦不朝前看。
你过往的罪过,已然无法弥补。既如此,何不把握当下。”
沈老爷闻言失笑几声:“没想到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你这个女娃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