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死死的撑着,不让眼泪落下,他机械地咬着下唇,又因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片刻过后,进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虚弱的只能发出气音。
“师父,徒弟是低贱之人,太监受委屈、是应该的。”
傅恒的眼泪流了下来,“不,你一点都不低贱,从你跟着我那一刻起,你就不只是太监了。”
“师父,咱们这几百将士,每一个都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他们一定都要活着回去。”
最终,傅恒妥协。
他站直身体擦了一把眼泪,对众人说道:
“今天的事当没有发生,咱们走,恒娖公主,从现在开始,你与我们清军住在一起,待明日咱们班师回朝,你跟我们一起走。”
张广泗明白了他们的顾虑,可舒望与固骥二人到底年轻,他们可不能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大哥被人如此凌辱。
还想要为进忠讨说法,结果被傅恒暴力镇压,一人狠狠给了一拳。
“闭上你们的嘴,你以为苏战不想报仇吗?还不是为了你们!今天这件事你们给老子烂在肚子里,我再说一次,咱们走!”
进忠第一个向外走去,此时的他,虽然衣服穿的严严实实,却已经被血液浸透,草原的风一吹过,冰凉的触感仿佛赤裸着一样。
他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此时天空已经破晓,万丈光芒拔地而起,第一缕晨光温和的照在他脸上。
忍了许久的眼泪,到底是在这温暖的阳光中滑落了一滴。
傅恒几人难过的看着他,进忠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但就在他踏入营帐的最后一刻,进忠嘲讽的回过头看向那穆占的营帐,露出一抹极为阴郁邪气的笑容。
这一夜过后,进忠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整整三日不吃不喝。
在这期间,他想了许多,他想到了灭族的仇,父亲的死,以及外面那些并不知原因但依旧很关心他的将士们。
还有他的婉婉,他现在全凭一股子思念吊着心气。
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人,担忧不已。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那种事都会受不住。
更何况苏战这个人心气儿高,还有着极强的自尊心。
上阵杀敌时从不含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他竟然为了这帮兄弟与大清,硬生生的咽下了所有委屈。
终于在第三日时,傅恒来到了他的帐篷。
一进来他便说起外面的情况,“徒弟,你别听那狗杂碎瞎说,我们去库房里看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画像,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