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自然想到:段虎,是段虎回来了!
说来奇怪,明明眼下得知这石子儿的声音是他弄出来的,并不是啥可怕的东西,季春花的心跳声却愈发剧烈。
她双颊再次滚烫起来,几乎想也不想就拎着煤油灯寻着声音的方向冲向最末尾的围墙。
才跑到墙根底下,围墙后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季春花指尖透着粉意,攥紧了煤油灯,紧张又期盼地亮着眼儿往上看——
“啪——”的一声,月光洒满的墙头上骤然出现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
段虎都喝醉了,仍然知道得压低着声音。
他嘶声咒骂:“你他娘的脑子有屎嗷?”
“这都多晚了?我妈跟我媳妇儿指定得睡下了,老子往门口儿哐哐凿门不得把她们吓坏了?!”
老沈:“... ...”
他实在没办法理解。
哭笑不得地挠挠腮,忍不住道:“不是工头儿,我看你这脑子真是没得挺彻底。”
“你是咋寻思正常敲个门能吓着人娘俩儿,反倒是大半夜爬墙头儿吓不着的呢?”
“你说你这一会儿咋进屋?你不也得叫你媳妇儿给你开门?”
“... ...艹!”段虎懵住了。
他俩手都挂在墙头,脚底下刚蹬上围墙后一辆已经废弃许久的板车。
他顶着黑红黑红的脸,打了个酒嗝,深深蹙起眉心,细琢磨片刻。
随后垂头丧气地抿了抿唇,作势就要收手——
“段虎!!”
“段虎!”
季春花似乎隐隐听见他叹气了,还听出他状态不老对劲。
吭哧瘪肚还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他是咋了。
可她不在意别的,最在意的是他语气中的失落,就像是... ...像是明明有家却不能回的小狗子似的。
她顾不得别的,扒着围墙使劲蹦,急切地叫他:“段虎,是我呀,我没睡!”
“沈大哥,你们从正门进吧,我去给你们开门!”
“咱们稍微轻声些就好啦,应该不会把妈吵——”
“艹!是老子媳妇儿!”段虎听见季春花软乎乎的声音,愣是傻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