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面馆承包出去了,现在的素面那叫一个难吃哟,最近好多老香客都在给我抱怨。这口碑要是败坏了,恐怕多少年都弥补不回来。缘智师弟几十年攒下的家底,在你们的手上一朝尽毁啊。”
老师太絮絮叨叨,一副怒其不争的口气。
法通和尚没想到,形势危如累卵之际,老师太居然还扯些不相干的东西。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呐呐无言盘坐在原地。
老师太的唠叨还没完,“你自己看看,庙里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工艺品店让外人插手进来,彻底变成了一门生意。用些拙劣的套路赚钱,把庙里的名声全给毁了。”
“要说做生意也不是这么做的,咱们最大的进项是什么?是香客每年的捐款啊。如果人家对咱们的印象是精明的生意人,而并非精进修持的修行者。往后还会来这里上香吗?急功近利,舍本逐末。自从缘智师弟圆寂之后,你们就彻底乱了心性,做起事来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七颠八倒,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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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通和尚面带惭色,双手合十。
“师伯教训的是,我等修行不足,心性欠佳。遇事便乱了方寸,行事进退失据。不仅无法镇守封魔台,还动摇了本寺的根基。万般过失,皆由小僧一人而起。现今形势岌岌可危,如果封魔台被破,后果不堪设想。为苍生计,为天下计,恳请师伯出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惠恩师太呵呵一笑,嗓音低沉沙哑。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尼姑,如何能够挽狂澜于既倒?看来普济寺传承到了缘智小和尚那一辈,差不多也断绝了。”
法通和尚闻言,眉角狠狠抽搐,内心显然极不平静。
惠恩师太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继续说道,
“你们修为有限,能力不足,是可以理解的。全心全意镇压封魔台的方略也是对的。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寺中的事物交给心思复杂的人去处理。
“多少年才建立的风气,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几乎荡然无存。外人进来,还以为咱们这里是做餐饮旅游的呢?寺里所有的人都在考虑搞钱,放松修行,传承何以为继?”
“哪怕你全力施为,拼到精疲力尽、道消身死,又能维持多久,能撑过一年吗?你若也跟随着缘智老和尚去了,这里的大局又有谁来主持?该出事不还得出事。”
法通听得心惊胆战,哪怕天气寒冷,光头上依然冒出豆大的汗珠。
立刻由盘坐改为跪坐,“咚”的一声,光头狠狠地磕在砖石地上。
“弟子罪该万死,请师伯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