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尽渊身子越发的僵硬,胸腔仿佛如鼓擂般不断敲击着心脏,如同身体起了火。
而他在熊熊烈火中,看见了一个…起舞的女子。
“王爷,我等你的画。”耳畔温热的气息落进,最后身子蓦然一松。
怀中的妖女离开了。
屋内,肩宽腰窄,一身劲袍的青年怔怔坐在椅子上,良久,他解开了脑后的系带。黑色的绸缎落下,露出了一双过份晦涩的眸子。
邵尽渊半敛下眸,视线落在手中的黑色绸缎布料上,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视线越发暗了下去。
【王爷,难道不想看我…亲自为你起舞吗?】
柔媚引诱的嗓音仿佛又一次在耳畔回荡,邵尽渊蓦然攥紧了手中的绸缎,瞳孔深处再次溢出几丝无法隐藏的欲色。
春日的阳光涌入屋内,邵尽渊阖了阖眼,蓦然起身,向内室而去。
窗下,芍药灼灼,黛紫一片。
案桌前,气势如松,眉眼深邃的青年视线落在身前的宣纸上,他执笔挥洒,一点点勾勒出笔下人的线条。
弯眉,高挺小巧的鼻梁,殷红的唇,那本以为没有入心的触碰,仿佛在此刻全部涌了出来。
不久后,雪白的宣纸上栩栩如生呈现出了一个执花的倾城美人。
而她手中的花正是芍药。
黛紫色的芍药。
如窗前的芍药花一般,美的艳丽妖娆。
可邵尽渊却依旧不满意。
望着那美人图上唯一缺失的一双眼睛,邵尽渊拧紧了眉心,忽然,他不知想到什么,凤目眯了眯,在那眼上添了道紫纱。
朦胧的紫纱仿佛神来之笔,为花中女子又独添了一份神秘感,倾城而绝世。
邵尽渊怔怔盯着画中人,有些不敢置信那妖女在他眼中竟然这般美。
明明,他从未见过她。
邵尽渊不知,大庆画师中皆有一个传言,当他们笔下的女子美的如同即将从画中走出时,便代表,他们早已对她产生了偏爱。
若不然,那女子何至于一分缺点都无。
更何况,邵尽渊从未真正见过芍药。
可他宁愿以薄纱为画中美人遮眼,也不愿让芍药在他笔下少了一分艳色,而这便足以证明他的偏爱。
邵尽渊捏紧手中的笔,瞳孔深处满满都是难以置信,须臾,他唇角紧紧绷成一条直线,眼底漆黑如墨,阴沉至极。
“啪!”笔尖被扔到一旁,邵尽渊蓦然转身离开,衣袍挥动间,带起的风扫过窗前的芍药,花瓣微微颤动了番。
“嘭!”屋门被猛地打开。
“王爷。”
院外候着的忠良等人皆心中一惊,不知王爷为何突然生了怒,皆越发小心,垂首唤道。
邵尽渊脚步一滞,冰冷的视线扫过院内周遭,冷然开口,“任何人不得进入内,明白吗?”
“是,王爷。”
下人们虽不知王爷为何暴怒,但还是齐声应道,恭敬至极,只是神色难免都有些战战兢兢。
邵尽渊阴着脸离开了,大步流星向练武场而去。
不多久,练武场周遭,便不断响起冷兵器相戈的声音,间接还夹杂着多人的痛呼声。
从申时初到戌时末,整整三个时辰,从未停歇。
夜色深深,王府寒风簌簌,诺大的练武场中央,身着黑色劲服的男子手持长剑,气势凌厉,锋芒毕露。
练武台拐角处,一众之前被打下擂台的侍卫和副将们皆躲在这儿,脸上青紫交加,时不时还疼的抽嘶一声。
不知是谁开了口,忽然道,“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让府内大半的侍卫上擂台对打,甚至还在所有人输后,不知疲倦的在擂台上练着,就连武器也不知换了几遍。
从一开始的长枪,到后来的大刀,铁锤,几乎个个用了个遍,可似乎还是没有让擂台上的青年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