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上京依旧戒严,城门处被官兵御林军堵了个水泄不通,城墙上的官兵依旧锐利的扫视着下方。

而厚重的城门下,正屹立着几个人中龙凤的男子,黑夜的月色落下,几人周身蒙上了一层阴影,犹如林中的巨兽,压抑而又窒息。

周遭的将领冷不丁的瞧上一眼,只觉被冰刺了般,寒冷而又刺骨,皆不由狼狈移开,不敢再瞧。

成昆与赵副将以及凌瑞三人倒是有心想劝自家主子休息一下,可却谁都没那个胆子。

其实他们到现在也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夫人王妃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相识,且竟然一起出逃离开了。

“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事?”

“谁说的清啊。”

赵副将暗自嘀咕了一句,可凌瑞又怎么说得清呢,他也不知道。

明明这几年雪莲姑娘和大人过的和和美美,两人从来没有闹过红脸,也没有拌过嘴,只要她想要的,大人都会给他搜罗来。

因为知道她喜欢看一些天象杂书,哪怕是奉皇命去各地办事,也总是会挤出时间去各处书院为她搜集各类天象书。

一直亲力亲为,从不假于他手。

明明看起来那么恩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忽然闹到这种地步呢?

雪莲姑娘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她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吗?

殷冥也很想知道。

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从未对他动过心,可这么多年,她难道就没有一丝的心软吗?

隐在城门黑暗处的男人气息压抑,一双黑眸仿佛翻滚着滔天巨浪,死死盯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

而他负在身后的手则夹着十几根银针,每一根的尖头都沾染了南疆秘药——玉骨散。

只需一根,便可令一人瘫软在地,僵硬到无法动弹。

既然悟不热她的心,也挡不住她的离开,那他就要彻底困住她。

南疆的初遇也许残忍,但此时此刻,殷冥却早已别无他法,即便她恨他,怨他,他也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月色下,指尖的银针泛着刺骨的寒光。

而城门左侧的角落,一袭黑衣的霍铮也隐藏其中,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空荡的街道。

从了寂大师被请来端阳侯府后,便由端阳侯和那位翰林大人,还有陛下与其周旋,势必要问出她们的下落。

而霍铮与殷冥则跟着平南王来到了城门。

他们心知,她们能与他们周旋这么多年,必然身有问题,而她们出现的地方,以及那怪异虚弱的身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如果玫瑰等人真的只是如平南王口中所说,只能以遮眼的幻术而蒙蔽自身气息,那么,在他们封锁城门后,她们必然来不及离开。

只要堵在这里,他们总能守到她们。

也许在得知欺骗,背叛的那一刻,霍铮是怨过,恨过的,可在玫瑰真正离开后,他发现即便自己再恨再怨,也是爱她的。

是妖又如何?欺骗他又如何?

既然她先招惹他,让他爱上了她,那她就别想独善其身。

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永远都不会!

他看了眼隐藏在众多官兵中的道士们,轮廓分明的脸晦暗不明。

邵尽渊站在城墙上方,一身玄色劲袍的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一切,目能所及之处皆锐利非常,犹如当年在西北时的杀伐狠戾。

只是,初时的他是为了杀尽敌军,而此刻的他,只为抓回自己心爱的女子。

当然,这次抓到后,他必然会亲自折断她的羽翼,想尽办法取走她那些诡谲莫测的手段,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邵尽渊眼底划过一分冷意,攥紧了手中特意从皇宫取出的玄铁锁链,重重的玄铁以及刺骨的寒意似乎都在说明这不是凡物。

站在主街一处角落的芍药望着前方城墙上的人,略显妖媚的双眼微眯了眯。

须臾,她看向一旁的几人,“准备好了吗?”

铃兰玫瑰,雪莲合欢四人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开始吧,姐姐。”

接下来,守在城门下和城门上的官兵都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本是漆黑一片的上京郊外,此刻却忽然像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幽黑的苍穹落下了一片流光溢彩,照耀了城门外临东的一处京郊山林,诡谲而又美艳。

“那是什么!”

“天落神际吗?”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