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表盖翻开,能够清晰可见的注意到上面烙印着鹿首的标志。
作为“鹿首钟表师”设计出来的第一件【灵能武装】,这块怀表从灵感的迸发到设计的完成其实都是一气呵成的,作为懂行的钟表师只要认真感受沟通过怀表,都能够从中发现制作者当时的意气风发。
或许有部分细节因其年轻时的技艺还不够精湛、设计有些略显粗糙的痕迹,但也将其主体部分完美的展现出来,那是浓缩了钟表师的灵感,以及为其量身定制之人的特性而凝结成的结晶。
这种怀表曾经有三件,一件在苹果爵士的手中,一件被鹿伯父随身携带,还有一件其实算是未完成品,只是在工作台上作为留档记录,也就是充当“草稿”的作用。
只是原本属于鹿伯父的那块怀表虽然外表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内里其实早就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就算是在符士德手中不断维护,能够每天发动一次特性就已经是极限了。
原本符士德以为自己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才能使得这块怀表重回原本的姿态,只是在这段过程中,他恰巧截留了「预知未来的奇迹」所遗留的【未来的痕迹】,并且将其纳入苹果怀表之中。
在符士德的重构与调整之下,残破不堪的苹果怀表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其本质已经悄然产生了偏移,不再是原本的苹果怀表,因此也被符士德暂时命名为【绯红之王】。
当两块苹果怀表重新相遇的时候,时间的校准令得怀表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同调,只是相较于曾经,此刻的【绯红之王】已经有所不同,因此在这谐律的同调之下也有了微妙的偏差。
不过这份偏差却并不显得冲突违和,而是宛如吉他和贝斯音色之间的互相配合。
这是只有符士德才能够聆听的,时间的旋律。
怀表宛如乐器一样奏鸣,这是独属于鹿首钟表师的音色。
原本这种共鸣的旋律该是旧友重逢时的欣喜与感怀,但此刻在夜中飘荡的旋律却略显哀伤。
苹果爵士转过身来,硕大的苹果脑袋上没有五官,但符士德却能够感受到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苹果爵士很快就重新面对着身前的墓碑,轻声叹了口气。
“老鹿以前和我提起过你,大概是两三年前的时候吧,他当时很高兴,说遇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能够学会他的手法。”
听着苹果爵士的声音,符士德无声点了点头,他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开始和鹿伯父学习的。
“这家伙以前学的东西就杂,在学校里跟在不少教授身边做研究,又是密涅瓦机关又是钟表师,还有灵能改造的技术和侧重于灵能研究方向的团队,如果潜心钻研专精一道的话或许早几十年前他就已经是一位大师,但以他的性子是怎么也按捺不下来的。学完出来心高气傲的觉得自己应该能把这么多东西给整理出一套只属于自己的标志出来,没走出自己的道路,以大师的身份光荣回去就有点跌面子,自顾自地在和自己较劲。”
想起那个驯鹿脑袋的男人,符士德感觉平时温和醇厚的鹿伯父确实也是有股藏在心底的傲气,光看他在设计苹果怀表时那种意气风发就可见一斑了。
两个年轻的男人各自踏上了自己的道路,以第一件设计出来的作品在这几十年以来互相保持着联系,其中一人成为了降魔局的第六席执行官,只是另一人却身遭不测。
在符士德和苹果爵士站在公墓里,苹果爵士在墓前追忆往昔的时候,旁侧有一个侦查员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执行官阁下……总局那边来电,说他们还在讨论您的调任方向,其中有好几席执行官都在会议上反对您……”
“把总局的电话掐了,讨论就让他们继续讨论,但讨论出来的结果和我没有关系。我既然过来绘城,就是为了处理掉百目者教团的。他们可以继续在后面搞些小动作,但是那几个老东西的派系和家族我接下来都会过去一趟,要是觉得自己命比百目者更硬的话可以试试。原话汇报过去,剩下的就没你事了。”
那侦查员见苹果爵士朝着他挥了挥手,他的表情也有些为难:“可是总局那边的领导们都……”
“如果是由我亲口去说的话,明天早报上就要刊登几个领导在会议里老死的新闻了。那些老东西比你更清楚让我去接电话的后果是什么,为了避免让我请他们吃苹果的事情发生,你去做好汇报工作就行了,不会被处分的。”
侦查员有些懵神,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位第六席执行官的话语:“啊?”
“绘城的侦查员没有那股机灵劲啊。”
苹果爵士挠了挠硕大的苹果脑袋,有些头疼的嘟囔:“看来我还得把几个老东西送走他们才知道自己那狗屁规矩管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