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过,修士换防,大把人开始往西撤回。
还是一样,都会看一眼戍己楼,也是在看平平静静站立二楼的刘景浊。
人皇刘景浊,战场最前与最后都有,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了。
东门笑酒走上露台,看了下方一眼,微笑道:“我们宗主快到了,五月就在青椋山,估计晚一两天就会登岛。”
刘景浊一皱眉,“他来做什么?破境合道了?”
东门笑酒摇头道:“当然没有,他跟徐姑娘一起来,说要把喜糖给你带来,非让你大出血不可。”
刘景浊转过头,沉声道:“你传信给他,让他想清楚。他们来了,我……只能安排他们去最危险的地方。”
东门笑酒笑着说道:“按照龙丘阳厉说的,我们这些人,就是让你指挥去赴死用的,你要是用不熟的人而不用我们,那才是真正的瞧不起人。”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伸手按住鼓皮,轻声道:“去换龙丘阳厉吧。”
温落走到露台,问道:“真就一点联系不到本体?”
刘景浊点头道:“本体不会有事的,除非对方放出来跟左春树那般的天骄,否则即便是寻常合道下场,只要是妖族,我其实也不怕,说不定还能斩杀。”
温落咋舌不已,又问一句:“那你其实一直在藏拙?”
刘景浊摇头道:“不算是藏拙,我比较奇怪,因为有些事情,其实已经在登楼巅峰的位置,但少了个名分。合道妖修,压制之下,也就能用出个登楼巅峰的实力,所以我对上合道大妖,多半是势均力敌。但人族合道,我是没有一丁点胜算的。”
顿了顿,刘景浊接着说道:“那道金钵能拔高妖修境界,我压对方境界,金钵拔高对方境界,一增一减,他就能以本来境界对我了。但应该代价不小,要不然就会让那些个天之骄子围杀我了。”
事实也是如此,金钵之下,刘景浊已经斩杀那一体两魂的妖族剑修不下十次,但次次斩杀之后,他总是会恢复如初,就像金钵之中藏了无数躯体,无数魂魄,只要被斩,就能即刻造出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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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钵之中,本体举剑再次将其斩杀,但顷刻之间,又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累的慌。
他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喘着气问道:“王朋甄啊?还是吴隹?还是说有个人把你们俩缝在了一块儿?”
既然不答话,那就只能再斩了,我就不信了,杀你百次杀不死,杀你千次还不死?
朽城之上,祸斗与陈晚渡并肩站立,城下妖如潮水,不断朝着西边涌去。
陈晚渡扭头看了一眼后方,渡船也在不断运送登楼修士。
没什么战术可言,死了继续补上,就是这样,他刘景浊一时半会可出不来,十年来积攒的数千登楼魂魄,花费重金买来的数千躯壳,又有金钵加持,你刘景浊一天砍死十个也要砍上三百天!
这三百天里,休想腾出手支援,但三百天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陈晚渡叹息道:“你这是掏空家底儿的打法啊!十个人换对方一个人,一百登楼,三个月就全打光了,这么打个三百天,整个八荒的登楼修士会被你全打光的。”
祸斗淡然道:“第十境而已,即便不是造出来的,八荒也有三千!”
这是攒了八千年的老底子,三千登楼三百合道,三十开天门。
即便放在外界,也是了不得的一股子势力。
可这是一座八荒的全部底蕴。
不说别的,光是合道数量,就是九洲的数倍了。
这场仗,打了三千多年,要到尾声了。
此后,戍己楼三楼处,刘景浊拖来一把椅子,再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