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攒下来十枚半两钱,今日花了六枚,买了一壶红树城里最便宜的酒。
少年人躲在茶铺后方,不住的掉眼泪,一把擦干眼泪,再灌一口酒,如此往复。
而茶铺之中,老人煮了一壶茶,茶壶里几乎看不到水,一只大壶,结果只倒满一酒盅。
但他没喝,而是又摆出来一只酒盅,看样子是要继续煮茶了。
架在桌上的小炭盆,常年摆在一个地方,年深日久,便留下了漆黑印记。
老人转头看向门外,红树城下雪了。
少年饮酒时,必有伤心事。
现如今红树城里最能打架的孩子,非茶铺刘存念莫属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有人骂他的桃叶姑娘,他会挥舞拳头,有人想抢他的桃叶姑娘,他一样会挥舞拳头。有人明明……还在人前炫耀,他还是会挥舞拳头。
胆小懦弱的孩子现在一样胆小,只是看起来凶了些,自以为不胆小了。
然而,拳头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就只能眼泪解决了。即便没有什么实质用处,流一通眼泪,起码心里会舒坦些。
沿着那条清澈见底的河水往上,河畔屋里,有个十五六的少女也提着酒,不过她可不是伤心喝酒,而是娴熟喊着酒令,与人划拳。
输一拳,要么喝酒要么脱衣。
现在少女还喝得下,这么下去,不出一刻,恐怕就只有脱衣裳了。
有人背剑到了河边小屋,站在门口,隔着门板,听见里边儿少年人兴奋喊声,但少女好像更兴奋。
一把推开门,剑客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一帮不知轻重的孩子。
有少年大喊:“你干什么?”
刘景浊只是微微抬手,并指朝着后墙一点,顷刻之间,砖石堆砌的墙面,一分为二。
这般惊吓,一帮少年人已经酒醒了,猢狲一般四散而去。
少女也手提酒壶想要跑出去,却被刘景浊伸手按住了肩膀。
少女猛地抬头,瞪眼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