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秋澜和微微一笑:“我没有妻妾,不代表我守身如玉,我没有子嗣,就不代表是他不许。只不过是我顺势而为,故作退让罢了。”

他顿了顿:“你们可知,为何家中诸人,自小我便最疼爱你们吗?”

“为何?”

“因为你们幼时甚是乖巧,不哭不闹,明理懂事。”他眨了眨眼睛:“我当时就想若是我的孩子能有你们这般,养两个也无妨,那会儿我还想你们俩若是春宴不得中选那最好,刚好来当我的儿子,且不说老祖总是要回去的,便是他在,一年中也是我管你们管得比较多,与我亲子又有何异?”

他就是天生不喜欢幼儿,哭泣胡闹,毫无缘由,虽说不必他管,但到了读书那会儿他必然还是要管的,若是到时候还养了个不知道读书的孩子,他恐怕会就此撒手不管。于情于理,于他于儿,都是害,还不如不养来得妥当。

家中并不缺子嗣,他死后也不会缺摔盆捧瓦之人。

秋意泊可能不知道他小时候多招人疼,叫读书就读书,叫临帖就临帖,循规蹈矩,从不出错,一张嘴还甜,知道哄长辈。他念邸报与秋意泊听时,他还能煞有其事的与他分析两句,从不嫌弃枯燥乏味。

秋澜和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人,一眨眼,他们都这么大了,还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秋意泊和泊意秋深有同感,他们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尤其是不讲理的小孩。

泊意秋犹豫了一瞬道:“既然泽帝步步紧逼,澜和叔你又打算如何应对?”

“这等小事,有什么可应对的。”秋澜和轻轻一笑:“他敢下毒,难道我就不敢?我不及他下作,不愿对殿下们动手,就叫他病上十天半个月,欠你们的总要替你们拿回来。”

他顿了一顿:“暂时还不能叫他死,当个辅政大臣虽有意思,最后却不得不斩草除根,实在是不美。”

秋意泊咋舌,那澜和叔确实是不及泽帝下作,但对皇子下毒和对皇帝下毒那是一个量级的吗?

“那敢情好!”泊意秋从袖中摸出了好几瓶丹药来:“澜和叔我跟你说,这一瓶叫悲酥清风,瓶盖一开,别的不说一座大殿总是能放倒的,无色无味,中毒者浑身酥软,内力全失,解药是这一瓶,闻一闻就能解。还有这个,香澜水榭,嗯……这是……”

泊意秋说到一半卡了壳,秋意泊面不改色地接着道:“中毒者浑身瘫软,身体感知翻倍,刑讯的好东西。”

第一种因为效果和《天龙八部》里的著名毒药一模一样,就干脆直接取名‘悲酥清风’了。

秋澜和听罢收了第一种,第二种却是没要,“用不上,你们练这个作甚?”

“炼丹的时候不小心配错了方子。”泊意秋解释了一句,实际上方子是没配错,就是万宝炉随机给的属性太奇葩了,他记得他本来是打算炼点复灵丹的,结果愣是被随机成了迷药,也是很绝了。泊意秋劝道:“拿着吧,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拿着防身也是好的。”

秋澜和这才收下了。

秋意泊道:“对了,澜和叔,还有一件事……”

“怎么?”秋澜和挑了挑眉,特意来说,难道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秋意泊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府上还有清客吗?没事做的那种,文榕被我们派走了……能不能再借我们两个人?”

秋澜和道:“自是有的……要做什么?我替你们办了便是。”

泊意秋眼皮子一跳,总觉得秋澜和是误会了,他道:“不是大事,我们想找两个狗……清客陪我们打牌。”

秋澜和一顿,随即失笑:“行,去吧,看中哪个带走便是,府里给你们留了一间院子,天色晚了,住下吧。”

泊意秋笑嘻嘻地说:“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还想着要是没地方住,我们就在您的院子里凑合一晚,堂堂相府,总有被褥给我们的。”

秋澜和笑着摇了摇头,两人告退便想离开了,都快走到门口时,秋澜和突然叫住了他们:“我拿你们做筏子,你们可有不痛快的地方?直言无妨。”

秋意泊回头道:“为什么会不痛快?莫说是我是个修士,我就是个凡人,帮你做两件事那也不是应该的?澜和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秋澜和微微颔首:“去吧,玩的开心些。”

泊意秋应了一声,又道:“澜和叔,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们两个一走就是二十年,自然要多问一声。”秋澜和靠在了椅背上,放松了背脊,他抬眼望来,眼中隐约有锋锐之色,他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就算是他们两变了心性,他该做的仍旧是会做,只是不会告诉他们罢了。

如此好牌,弃之不用,多可惜。

一个月后,秋相府。

春日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空气中也隐隐有了一些燥气。

秋意泊和泊意秋在打麻将方面已经打遍相府无敌手了,甚至还找了赌场的老千来学了点千术,不过很可惜,毫无用武之地就是了。

听说当今圣上病了,已经休朝半个月了。

秋澜和依旧是每日上下朝,整个国家正常运转,并未因为圣上的病而产生一丝的混乱。

而他们……不,应该说是秋意泊总算是厌倦了打麻将这个玩法,改打叶子牌了。这东西会的人也多,也不拘是什么清客不清客了,那些清客看见他们就怕,月俸都快输完了。秋意泊便随便寻了两个仆婢来一起打牌,也不计较银钱,他输了他给钱,仆婢们输了往脸上贴个纸条就行了。

相府中,一等仆婢的月俸是二两银子,秋意泊一局牌就有一两银子,自然仆婢们也趋之若附,巴不得今天被点了名邀去打牌呢。

秋澜和到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侍卫满脸都是纸条,兴高采烈地道:“十九郎君、二十郎君还有牌吗?没有我可就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