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了一个字:“修。”

“哦,行。”老叟指尖一点桌面,霎时间有一丛青蓝异火凭空而现,老叟十指翻飞如影,青蓝异火在他手中宛若听话的丝线,不过是刹那间便捆住了那把扇面断裂的折扇,青蓝丝线在断面之间飞速得缝合着,秋意泊看得如痴如醉,他正想着其中原理呢,还没想明白,只听见啪得一声,扇面被青蓝丝线用力得合到了一处,转而丝线化作火星溢散而去,老叟便侧过头来,顺手就将扇子递到了秋意泊手中:“师……师弟,收尾就交给你了。”

他本来想喊师侄的,结果他那个不争气的师侄就搁在一旁傻笑。

“是,师兄。”秋意泊恭敬地接过,灵丝缠绕了上去,一摸就知道这已经完全修好了,还收什么尾巴,这扇子给他就是让他抓紧时机看的。秋意泊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了扇子,扇面像是丝绢做的,但又不是,应该是合体期赤风凰的尾羽编织而成,扇骨摸着像是玉,但并不是矿石,而是同一只鸟兽的骨骼。

他状若收尾地用灵丝给扇子收尾,实则就是在给它擦擦灰,除油污什么的,中间找机会弹了一下扇骨,果然里面是中空的。

鸟类的为了飞翔时减轻自身体重,骨骼都是中空的。

不过扇子已经修好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秋意泊手脚麻利地将扇子收拾干净,恭敬地放在了桌上:“前辈,请。”

青年拿起扇子,眼睛微阖,随即便颔首,示意很好。

老叟这才道:“另两件,前辈想怎么修?修复如初,一件一百三十万极品灵石,材料另算,前辈有材料也可直接交给阁中,若没有,便是我们阁中出,按照市价计。更上一层楼,三百万极品灵石,材料另算。”

秋意泊听到这个报价还是有点正经,这把赤火扇他虽然没摸清是怎么修的,但是用的什么材料还是看出来了,成本大概在四到五万极品灵石之间,要是按照规矩准备三份材料的话就是十五万极品灵石。要是让秋意泊来,还能接着压缩成本,如果一次成功,成本能压在两万灵石左右。

当然,同一件材料让不同的人来做最后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报价高的原因是这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买手艺的钱。

不过说是修,那也能理解。毕竟修和做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式,炼法宝,材料到位,手艺到位也就出来了,撑死了炸炉原样把材料退给人家得了。修法宝,那法宝总不能比之前更坏,亦或者直接就给炸了,总不能拿了人家的巨款和材料,最后给人家一堆渣滓吧?

通常修法宝只有两种情况:敢修和不敢修。

敢修,那法宝就要能修好,能交还回去。不敢修,那就是没有这个能耐,没有金刚钻就不揽这个瓷器活。

价格自然是不一样的。

青年沉吟一瞬:“时间?”

“一年,三年。”老叟道。

“原样。”青年可谓是惜字如金,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他当即拿出了一枚纳戒放在了桌上,又道:“可收符箓?”

一旁弟子连忙道:“前辈,符箓也收,只不过是按照行价收。您如果信得过百炼山,直接将符箓放于纳戒中即可,会有弟子将符箓折算成灵石交还给您。”

“好,多谢。”青年说罢,又拿出了一枚纳戒,随即便取走了赤火山:“告辞。”

秋意泊暗中点头,原来是对方也有一门手艺活,他就想怎么合体期的真君怎么几百万极品灵石眼睛都不眨一下——想他爹和三叔,说实话,他爹和三叔至今还挺穷困潦倒,虽然他们也是真君了。

穷困潦倒用于形容他们或许不太妥当,但在秋意泊眼中他们就是穷困潦倒——身上就十万出头极品灵石,也就是饿不死但也富裕不起来吧。平时打尖住店什么的那肯定没问题,但他爹和三叔要是上什么拍卖会,那就真的只能看看完事儿了。

秋意泊想给的,但他爹和三叔说是无所谓,他们也不用法宝,这些钱买点丹药足够了,于是甩甩袖子就跑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潇洒快活。

那位真君一走,整个十五楼的氛围便轻松了许多,老叟侧过来脸来:“这是……秋小师叔?”

蜂令看多了,就顺口跟着其他小弟子们一起喊师叔了。

秋意泊连忙道:“不敢,师兄叫我一声师弟便是。”

老叟颔首:“那秋师弟叫我华师兄就行了,我方才见到你还吓了一跳,不知秋师叔怎么来了?来的正好,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回山找秋师弟切磋一番,倒省了我些许功夫。”

秋意泊也道:“华师兄方才真是神乎其技,我也有些问题想求教师兄!”

“正好!坐!别来那些虚的,看着就烦。”华梦还一摆手,将桌上的东西都是扫了下去,一旁弟子连忙去接:“师叔!小心些,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华梦还鄙夷地道:“好歹也是合体期的法宝,哪这么容易摔出问题来!秋师弟,来,我早就想问问蜂令还有画轴的了,这是我仿的画轴,你给看看!”

“好!”

……

一众弟子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大佬切磋,从一开始的原来如此到他们在说什么仿佛只是一个抬头的距离,他们就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讲点什么了。